孟村长看向无偃,“大师不是问抄书能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当然不能,那多半都依靠于六娘的累死累活。于六娘来了歇梦村之后学了绣活,她这方面挺有天赋的,赚得不少。”
然而,并不是赚得不少就一定能挺直腰板过日子。
四年前,陶老婆子作天作地地让陶杰休妻,因为于六娘生不出儿子,而陶家三代单传不能断了香火。那事闹得挺大的,于六娘哭得是快断气了,她说是死也不能被休,因为娘家是绝不会管她的。
孟村长不住地摇头,“那时不知于六娘与陶杰怎么说的,反正是让陶老婆子答应再给一次机会。只要一年半之内的下一胎是男孩,那就不提休妻之事。于六娘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还真让她生下一个男孩,但问题就在这个男婴身上了。”
言不周听到这里,差点不由自主吐出两个字——有病,于六娘能赚钱还呆在陶家干嘛?那可不是得了一种自虐而不懂抗争的病。
“那个男婴怎么了?长得不像陶杰?”言不周不由追问到,“于六娘还在陶家吗?”
孟村长点点头又摇头了。
都说怀胎十月,但是于六娘的那一胎才坏了六个月就生了,而且生下来与正常足月的娃一样大。
陶老婆子本也怀疑于六娘偷人,但婴儿与陶杰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事亲娘最清楚,也就打消了她与陶杰的疑心。
一年前,于六娘又怀孕了,这回是正常十个月又生了一个男娃。
陶老婆子总算给于六娘一些好脸了,但就是在陶家小九出生后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月前,三岁的陶八想要把襁褓里的陶九给闷死。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们该问怎么可能?
村里人也想问是不是有地方弄错了。隔天,陶八与于六娘就消失不见了。村里帮忙找了,也报官了,但两个月再没踪影,等来的却是六只狗惨死。”
孟村长说到这里已经来到陶家门前敲门。“陶杰在吗?开门,是我,老孟。找你家有事。”
只听里头传来一个大嗓门的中年女人声音。“孟村长,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那些狗的死和我家没关系,我可没本事杀了它们。天知道它们家的主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惹了煞星。
如果你不是为了狗来的,是为了那个淫/妇,我就更不能开门了。陶家没有那种与人通/奸的媳妇,之前于淫/妇怀胎六月生下男娃,定是用了诡计骗过我,让我觉着与小杰小时候一模一样。
三年来,那小兔崽子是越长越不像小杰。我都说了,没有失踪,就是于淫/妇带着那小兔崽子逃跑了。”
“宋春花,你给我开门!”孟村长听着那一口一个淫/妇,真是作为外人都来火,“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之前都说了,小八没失踪前一直不喜欢狗,现在六只狗死了,你怎么不想想接下来死的是谁?”
第42章 突发异变
‘哐!’地一下,陶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宋春花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就直指孟村长骂了起来。“姓孟的,你咒谁呢!我家好得很,还会怕了一个小兔崽子?
死了狗的事要真和小兔崽子有关系,一定是那个淫/妇找了她的奸夫搞出来的。你做村长的不为民做主去抓奸夫淫/妇,一会带和尚一会带道士来我家查什么查!”
孟村长听了这话也已经不再动气,早就习惯了宋春花的不分青红皂白。如果不是被告之了处理不好死狗一事可能会祸及整个村子,他才懒得出力不讨好地去管陶家的一堆烂事。
“宋春花,我来告诉你一声,之前请来的蒋道长与圆通大师说好了前日必归,但是他们迟了两天没有捎来只言片语。
你一直觉着自己挺有见识,那也该知道两位高人在荆州城的名气有多响。他们迟迟不归是为不吉,村子必须要做好应对准备。”
还能应对什么,最怕是怪物杀入歇梦村。它不仅对陶家报私仇,还会不管不顾对村里无辜的人下杀手。
宋春花脸色一滞,嘴上翻来覆去又把于六娘骂了一遍,终是让言不周与无偃进院子查探,随手一指西北角的那间屋子。“淫/妇原来住在那里,现在就住着五个赔钱货,她们……”
“凡在世之人,恶口、两舌、绮语、妄语,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
言不周直接打断了宋春花的话,神情严肃到让人被迫身临其境,“那里的执法鬼,会用利爪直接掰开魂魄的嘴,用滚烫的铁钳夹住嚼舌鬼的舌头,生生将它从魂魄里拔下。宋婆子,你可知哪不是刺啦一下就拔下了,而是一点点地朝外慢慢拉长,再不断地使用烙铁等物毒打那根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