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纸条上七歪八扭的写了十个字:花锦蝶翻红,柳烟莺织晓。
“我问了守在社门口的兄弟,传字条的是个孩子,应该是旁人相托给的。昨天与今天却是没有谁在来过了。”
史杰完全不知字条上的意思,他有心借口不懂诗词问了方当家几句。谁想方当家却说又是花又是蝶、又是柳又是莺的,要不是在写景色,怎么看都像是青楼楚馆里的花红柳绿,还调侃史杰是否被哪个楼里的小姐看上了。
展昭与月枕石对视了一眼,仅从这一句诗文里是有些春色盎然的意味,但哪家的小姐会写出这样一笔字,那怕是不想在汴京混了。
“你身上的锦鲤是谁给纹的?”月枕石换了一个思路,“与花亮身上的那一个有几分像?”
史杰比出了一个六的手势,说是将花亮扶灵回湖南后,请家乡的一位老师傅做的。“王师傅的手艺很好,他先是拓下了义兄身上的纹身,但因为尸体在水里飘了一段时日难免变形,外加义兄身上有刀伤,所以这个图案有所残缺之处。”
史杰将王师傅拓印的纹身图也交了出来。“小的人微言轻,真是不知要怎么查下去。两位大人还请给小的指一条明路,能不能先查一下记录户籍的档案,看一看我义兄到底在四年里做了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查一查。”展昭应下了史杰的请求,只是他半点不看好能查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花亮不一定在开封府入档。汴京城人口流动很大,不是每一个人外来人都会入档,甚至入档的有时会舍弃了原来的身份姓名。”
史杰连忙道谢,他多少也猜到了花亮在汴京做的活肯定很危险,要不然为何会被人追杀致死。也是后知后觉才想明白,花亮把赚得钱都提前寄回老家,很有可能是事前就想留一条退路。
月枕石让史杰把字条与拓印都留下,这次是慎重提醒他别再轻易将纹身示人。
“你回拳社等消息,这段时间注意些安全,别到处瞎跑,有情况第一时间来府衙来报,如果我不再就去找公孙先生。我会与公孙先生招呼一声的。之前,你将花亮的纹身还原到身上的做法实在冒险,这不是明摆着让幕后人来查你吗!”
史杰当然知道其中风险,但他当时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冒险试一把。这会是连忙应下会在金拳社里安安静静地等消息。
前脚送走了史杰,后脚月枕石就给闲着无事的赵虎寻了一个活,要他务必不暴露身份地找几人守在金拳社附近守着史杰。
谁也说不准杀了花亮的幕后黑手是否已经注意到史杰,这一条线先蹲守着,如果对方有异动也能顺藤摸瓜。
只是,月枕石对于那一张来历不明的字条,着实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了,难道真是要走遍一家家青楼楚馆?
“你想不明白?”展昭浅笑地甩了甩字条,“想不明白也对。这事情我们得去问公孙先生,他一定明白,在这方面他是行家。”
啊?月枕石疑惑地随着展昭走向府衙后方的药庐,她一直没看出公孙先生是这种公孙先生。“你的意思是公孙先生一直都是风流雅士。”
“你不信?”展昭已经先一步走向药庐,敲了敲半开的门,“我的意思是,先生对于纹身一道颇有造诣。”
公孙策听得这一句从屋内走了出来,“又有谁纹身出事了吗?”
月枕石秉着多说八卦多错的办公态度,将史杰冒险侦查花亮一事讲了一遍。“先生可懂此张字条的含义?”
“花锦蝶翻红,柳烟莺织晓。如果这字条说的是纹身一事,那八成指的是织梦楼的锦衣小姐。”
公孙策果真是看了一眼就说出来所以然。“纹身又做花绣,这些年在大宋也流行了开来。大概有三类人,入伍士兵纹上一二激励自己的话,喜好这种花花绿绿图案的人,还有就是同一个组织或社团的成员标示。”
第一种入伍者的纹身多半不求美观,在市面上的铺子寻一二技师也就纹了。后两种一个求图案精致,一个求对外保密,所以对于纹身师傅的要求较高。
纹身毕竟是把墨汁扎入皮肉里,用何种墨汁,而扎入后会不会有发炎等症状,这都是纹身师傅要考虑一二的事情。
公孙策精于医道,在他来了汴京城之后就有纹身师上门求药,一来二去就进入了不为外人知道的圈子。
公孙策扫了一眼展昭,不知他有无故意败坏他的形象,这会解释了两句。“汴京城里几位技术高超的纹身师不乏女子。锦衣小姐,明面上织梦楼的琴师,但暗中也会接一些纹身的生意,动物之类的纹身正是她所擅长的。我可以给写张拜帖,你们晚上带着去织梦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