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捕快。阿发在汴京哪一家做活?他有没有说过那些年的具体生活情况?”

月枕石一边问一边去牵出白毛,既是知道阿发与吴栋往黄河去了,这就必须追上去看一看。

徐正峰无法回答,阿发活得太不起眼,而他也从来没关心过这些问题。“我只知道王发家与从前闹过火灾的五家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王发的爹娘曾在码头做工。”展昭想起了一跃入河的谭财,如果谭财的水性非常好,从这一段黄河弯道游入汴京之侧的汴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三十年前,王发的爹娘意外身亡。三十年前,谭财生死不明。有没有可能王发捡到了,或者是救起了汴河边的谭财,从此两人相依为命?毕竟王家与谭发都是东明县人,徐捕快确定他们之间不认识?”

徐正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东明县说小也挺大,尽管看着像混混的谭财不该与早一步去汴京的王发家有关联,但谁又说得清楚背后纠缠。

“天地之大,怎么就让这些人给互相遇着了。遇着也就算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这是徐正峰第二次问起吴栋与王发想要干什么了。答案也许只有当事人可以告诉他。

三人一路疾驰往多水村而去,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赶到了河岸边,却发现阿发正要解开一艘小船的缰绳,船上坐着白发的吴栋,眼见小船摇摇晃晃就要出河了。

“阿发,你快回来,这种天出河是寻死吗!”徐正峰拼命的撕喊声并未引得阿发关注。

此时,月枕石与展昭齐齐朝河边快速掠去,两人一手一个把王发与吴栋从船上给揪下了船。只见吴栋脸上还是一幅泰然若素的表情,但细究则会发现他眼眉之间多了一丝平静的疯狂。

阿发则是不管不顾地想要挣开展昭的手,“多管什么闲事!我们想要现在出河又碍着哪家的王法了!”

“出河是不犯法,但如果是畏罪潜逃,或者蓄意谋杀那就不一样了。”展昭按住了不安分的阿发,他的目光却紧盯着盘坐在地上的吴栋。“前任吴县令,你独身一人返回东明县,刚刚好又遇上了三次纵火案,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吴栋好整以暇摊了摊手,“我一个被革职已久的小老头能有什么想法?这位是御猫展大人吧?你太高看我了。”

“啊呸!你们听他瞎说,他刚刚已经说了三十年前的案子就是他做的,可是证据都被他烧了。有本事就让河中的邪煞来抓他,那么他就认罪了,你们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阿发激动地朝着吴栋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他的吐得快,吴栋又被月枕石制住不能起身,这下一口吐沫正中吴栋的眉心。

吴栋顿时露出了阴冷无比的眼神,但阿发却完全不为所动,他是索性一股脑地把前因说了出来。

“三十年前,我爹娘刚死不久,我在汴河边遇到了伤痕累累的谭财叔,听他说起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案子。这个狗官仗着有一幅人模人样的脸孔,其实最爱看别人家破人亡痛苦不已的表情。”

阿发说当年谭财在戏楼做打手时喜欢上了楼里的莺柳,奈何莺柳偏爱吴栋那般的官老爷。可能是出于男人的醋意与嫉妒心,谭财盯上了吴栋想要抓出他的把柄来。

最初,谭财调查吴栋的动机非常简单,而他做了多年东明县的地头蛇,多少掌握一些吴栋不知的眼线。

“两件事,让谭财叔觉得吴栋有问题。第一,吴栋三十岁的人了还会尿床。第二,县衙附近有过一些野猫失踪,而在戏楼后院里挖到了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残骸。”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谭财查得越深越觉得不对劲,比如说吴栋来找那个女子喝酒过夜之际,吴栋还会在半夜偷溜出来将一团包裹之类的东西埋在树下。

如此顺藤摸瓜,当几次纵火案发生时,谭财便是怀疑上了当时的县令吴栋。两人在戏楼里有过一番对持,谭财直言了他对吴栋的怀疑,谁想争执间谭财不慎打翻了油灯,戏楼起火却是被旁人看了个正着。

“作证说谭财放火的,就是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莺柳。莺柳故意说谭财对她不怀好意,她不愿意顺从谭财的意思,谭财就威胁烧了戏楼,而且先是点了后院的戏服库以示他能下狠手。”

阿发说到这里冷冷地看向吴栋。吴栋以花言巧语诓住了莺柳做出伪证,不待谭财有反应的机会,已经把几次纵火案的帽子扣到了谭财身上,最后再是一把火烧了县衙里存放的证据想要来个毁尸灭迹。

“县衙那把火根本不是谭财叔放的,但是当时他得知莺柳做了伪证一怒之下冲入县衙中了吴栋这小人的诡计。贼喊抓贼,吴栋说是谭财丧心病狂火烧县衙,当时又有什么人会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