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没有飞太久,两人感到鸟身剧烈地抖了一下,外部的风声变作了水声,木鸟已经降落到河面上。
却在此时,整只木鸟翻了一个,鸟头冲着水中而去,鸟腹暴露在河面上。紧接着木鸟嘎吱嘎吱地完全散架了,鸟腹上紧闭的那扇门里爆出了一口木箱子浮在了水面上。
不知怎的,围绕山体的白雾散去了,好似它从来不曾出现过。
一切像是荒唐离奇的一场梦,而绝壁上曾缓缓开启的洞门早已闭合了起来,把某些秘密永远埋葬。
第63章
是夜, 云台山脚下。
月枕石与展昭拖着一口木箱子来到一处猎户建造的山脚小屋。
山林里不乏如此木屋,虽然屋子不大, 但不缺茅草、木柴、锅盆等物,有的还会储存一二腊肉。
小屋供山林四周的猎户歇脚, 凡是来此的人都会自发遵守不成文的规矩, 用了多少东西回头尽快补上, 以而方便下一位旅人。
两人从散架的木鸟里出来,发现他们已经从百丈之高的绝壁来到山脚下的小河。木鸟已经无法修复, 仅有一口木箱漂浮在水面上, 它里面装的正是卷卷羊皮,记载了鲁班的正统传承。
冬夜里,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时速的两人都没心思去看羊皮卷,以最快的速度生火、烧水让身体从冰冷河水的侵扰中解脱出来。等他们匆匆忙完这一切,筋疲力尽地躺在茅草堆上都不得不感叹内功是好物, 否则现在肯定已经风寒不断了。
“这里已经是山阳面, 与来时的山阴面差得太远了。”
月枕石觉得此条逃生路线是鲁家人想好的,恰好与乔百川选的院子在一阳一阴两面, 等拿了东西就能直接逃走, 也是防止回到原址有什么埋伏。只是他们骑着驴马来到云台山,白毛它们还在山那一头,而明天也不能徒步回去。
展昭示意月枕石挂在脖间的骨哨,“叫小黑来吧。我猜那只乌鸦能找到白毛, 顺带把我的马也一起带过来。明早起来, 我们把木箱的东西都理出来, 这口箱子带着不方便就不带走了。”
“好。”月枕石想到木鸟散架前鸟舱凹槽里的那块钥匙化作了粉尘,想来拘魂木牌对于欧阳修的影响已经彻底失效了。“也不知那块钥匙到底是什么材质,木鸟里是否存有供起飞行的燃料,别看它没飞多久,速度够快飞得够远。”
谁知道呢?也许那些留下的羊皮卷上会有答案,也许它就是一个无解的谜题。
展昭并不去多想,他并没有制作木鸟的兴致,今夜能乘坐一次木鸟飞天已经满足了。
“睡吧,有些答案该知道的时候就会来的。”
展昭伸手摸了摸月枕石的头发,这次不似揉狗头,顺着发丝轻轻捋下来,“我们歇两天再回成都府。明天回去还是要吃些发汗的食物去一去寒气,确定没有大碍在回程,路上病了的滋味可不好受。”
月枕石小声嘀咕了一句,“知道了,管家猫。”
展昭笑着收回了手,在屋内柴火的噼啪燃烧声中睡了过去。
从涪城回到成都府,转眼便过了两年半。
有关那箱子的羊皮纸,小半是机关术,大半是秘术禁术。
月枕石将后者重新装了起来,埋在成都府郊的一处。鬼神之术太过莫测,就连鲁班门人都自古有传鲁班术又叫缺一门,鳏、寡、孤、独、残总难免其一,她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等到来日,如果有缘人发掘了埋葬的书卷,后人要怎么用它就让后人去烦恼。
这两年半之中,月枕石主要关心两件事,一个是习武的进度从量到质的飞跃,一个积累了足够的身价可以放心游山玩水了。
不得不说朱大富有大富的命。自打保温器皿问世,借着这一条走出蜀中打通向其余地区的商路,当然还是要卖赚钱的东西,其中自是离不开酒。
何必让月枕石研究古籍的过程里,她将史料与世情相结合,把一些果酒给苏出来了。不用粮食而改用花果,虽然酿的度数不高,却也符合男女老少都能来一口的需求。
大宋不禁止私人酿酒自己喝,但贩酒要有专卖证。怎么酿由月枕石几位研制着,怎么去办证就是朱大富要考虑的问题。此前,他们这伙人与知府拉过人情关系,朝中有人好办事,搞一张贩酒证倒是没多难。
朱大富在搞定酒证后就把精力放在了销售上,两年里他带着朱睿行走南北去了不少地方,腰包是鼓了一圈又一圈,腰围是瘦了一圈又一圈。
“在外行商可不轻松,好在两年里把该打通的关节都初步打通了,之后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番。这次从贵州回来,即便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都不想走第二次了。那山路真是把我的老腰颠得够呛,外加山林虫蛇就更不谈了,这该让你们年轻人去操心后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