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云善渊所求,张无忌走了,才能安排合适的人掌握明教。

她既是以江山为棋,这盘棋之中明教的位置可不低。与其他江湖门派不同,明教本就有了起义军的雏形,它势必是反元的重要棋子。谁做它的当家人,谁就握有了极大的权利。

云善渊本人不可能直接插手明教事物,她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可能合适,但这个合适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殷姑娘,云某此次前来,只为问你一个问题。”云善渊语气认真,她看着殷离,“你对你母亲的死释怀了吗?”

殷离怒瞪了云善渊一眼。

她的父亲殷野王偏袒爱妾与那个女人的孩子,她杀死了二娘,殷野王狂怒,意图杀了她这个亲身女儿为爱妾报仇,她的母亲是为了救她上吊自缢的。

这些年她练了让人毁容的千蛛万毒手,她失去了再也寻不到的少年张无忌。亲人、爱人、朋友,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切若是从头算起,都是殷野王的错。若说已经没有了恨,她自己都不相信。

云善渊却是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在殷离眼中竟是犹如勾人心魄的妖魔,明知是引人走向了深渊,却还是不自觉地被吸引。

“所以,我只是来帮你一个小忙。事到如今,你也不能杀了你的父亲,可是你又无法释怀你母亲的死。这一切的错误在殷野王的身上,在于他重男轻女,才对你这个女儿视若无睹,毫不在乎。”

“报仇并不一定是要杀了一个人,死亡不是最高明的手段。如果能让一个人失去他最在意的,或是颠覆了他一生的坚持,那样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一个人,对你这样不能对仇人的肉身做什么的复仇者来说,那其实是大快人心的结果。”

殷离觉得背脊有些发寒,她看着这个自称云愈的‘男人’,这一刻真的信了她不是周芷若。

“你说我能怎么做?”殷离虽然心中对云善渊产生了惧怕感,但她还是问了,因为她确实有恨,此恨难消,而她所求的爱亦是永远找不到了。

“明教教主正在虚位以待。殷姑娘,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云善渊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殷离已经坐上了这个教主之位。

殷离愣了愣,然后不住摇头,“我,明教教主?你是疯了吧?”

云善渊挑眉看着殷离,“怎么,殷姑娘不敢?你敢杀了你二娘,敢对自己的脸下手毁容也要练习千蛛万毒手,在那灵蛇岛上敢与波斯明教圣使以命相搏,怎么就不敢做一做明教教主。”

云善渊不待殷离回答又说到,“你是女子就不能做教主了?你说为什么不行,你的祖父是白眉鹰王,你与现任教主张无忌是表兄妹,眼下看来你与金毛狮王的关系也不错。明教与你同辈的也就是杨不悔,她嫁给了殷梨亭,根本无心教务。

哦,我忘了,你还有两个弟弟,两个与你同父异母,从小被你父亲宠着的弟弟。你在外漂泊多年,受尽了苦难,他们即便是不成器,但在天鹰教中,过得绝对比你好。虽然明教不是子承父业的传统,可是天鹰教这一支似乎并非如此。等到你祖父与父亲过世,你的弟弟极有可能手握大权,你甘心吗?

殷姑娘,如今就是一个机会,你不缺身份,只要你想,你就能得到。

让你父亲知道他的女儿有何等本事,他错了,不该重男轻女,不该因为你母亲生不出儿子而忽视了你们母女,不该把你的母亲逼死,不该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昔有武则天敢于称帝,如今你为何做不得明教之主。”

殷离怔怔地盯着云善渊,她知道这人不会是好心好意来帮她,云善渊有自己的目的,而她不是云善渊的对手。

她该拒绝的,她该毫不留恋地回头,可是她忘不了母亲的死,忘不了这些年的苦难,理由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她不是殷野王渴望的儿子。

“我的武功已经散了,没有高深的武功,何谈坐到教主之位。”殷离听到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的心已经动摇了,她不得不承认云善渊说得对极了。

“张无忌是个好人,他是个仁善之人。你是他的表妹,他心中于你有愧,所以你开口,他会把九阳神功传授于你。甚至你坦诚以对,说你想要教主之位,他都会帮你练成乾坤大挪移。”

云善渊这话听上去荒唐,若把张无忌换了别人,那真是很难做到,可是张无忌他还就真的会这么做,而且是对他许下过婚约的表妹殷离。

殷离想说她绝不会利用张无忌,但是她没有开口,她多少还是怨的。

从岛上回来后,张无忌替她治病,她与张无忌、赵敏一起生活了小半年。她看明白张无忌不是她的爱的那个无忌,所以她放手了,只是她再也找不到她的无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