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大海一辈子是完了,可是还有冀远,冀远还年轻,她不能不为冀远考虑。即使冀远现在不了解她,责怪她,那也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里的肉,她也会心疼,也会为他打算。雁姬知道老夫人最疼爱冀远,她只希望老夫人能明白她的苦心。

“这只是暂时的,我相信皇上会想明白的,等皇上想清楚了,怒大海还是大将军。不就是一块牌匾,挂着就是了,也就是几天的事。”雁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老夫人想着儿子的本事,也就不以为意了。她想的很简单,等儿子身体好了去跟皇上认个错,服个软,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额娘,现在皇上肯定在气头上,咱们不如小心行事,让皇上知道咱们的家教甚好,这样也是为了怒大海好。等怒大海复职了,咱们在挂上就是了,就像额娘说的左右不过几天的事情,咱们何不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雁姬知道跟老夫人不能逆着来,要是能说道她的心里去,事情就成了。她这才违心的说上几句,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怒大海想要复职别说几天就是几年都是难事。

果然,老夫人一想这样对怒大海好,也就不再阻止,只是吩咐雁姬一定要放好,千万别弄坏了云云。

雁姬在老夫人不再追究心里松了口气,整理完府里,也就专心照顾起怒大海,顺便教育冀远和骆琳。骆琳也十三岁了,本来是今年参加选秀的,现在怒大海没了官职,骆琳也就去不成了。这样也好,骆琳的性子也不适合进宫的,等怒大海的事情平淡下去,她给骆琳找上一个老实本分的,也算完成一桩心事。

倒是冀远比较麻烦些,冀远没有官职,现在父亲又成了平民,他的婚事也是最棘手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冀远虽说是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可她还是了解的。往日里有着怒大海这个大将军,冀远的眼光想不高都难,平民女子他定是看不上。官家的小姐么?唉,这个节骨眼上谁又愿意嫁进来呢。冀远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怒大海的伤势看着不重,实际上伤都在肉里的骨头上了,他只能趴在床上,动也不敢动。身体不能动,脑子也没有闲着,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月牙,就是被皇上撤去的职务也不关心了。

他的月牙,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她那么柔弱,不知道有没有被欺负?特别是额尔德克的妹妹还是贵妃,不知道有没有为难她?不行,他要疯了,在见不到新月,不了解她的情形,他真的就要疯了。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就在怒大海满心想着新月的时候,雁姬进来了,她的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怒大海,该喝药了。”

雁姬一直是个好妻子,即使现在怒大海闲置在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理他他拉府,照顾老夫人和怒大海、照看骆琳和冀远。要不是门上的牌匾换了,现在跟那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雁姬?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被打断想念新月,怒大海有些不悦,看到雁姬进来,他才想起来雁姬的诰命封号居然还在,也就是说雁姬是可以进宫的。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让雁姬代替他去看看新月呢?他的要求不多,只要知道新月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什么没想到?”雁姬不知道怒大海的心事,她只是在怒大海喊出她名字才接的口。

“雁姬,好雁姬,这件事只有你能够帮我了。你一定要帮我。新月你知道吧,她已经在宫里呆了五天了,整整五天,我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一定是不好的,新月那么柔弱,有刚刚没了双亲,怎么会好呢?雁姬,你帮我进宫看看新月好不好?”

怒大海没有发现,从她开口提起新月,雁姬的脸色就变了。在雁姬的心里新月就是害她们家的罪魁祸首,她怎么会高兴听到她的名字,更何况还是从自己丈夫的嘴里。

“怒大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觉得格格过的不好?格格怎么说也是皇室的格格,当今圣上是个仁君,对待忠臣遗孤都是极好的。就在昨天还发了皇榜说册封克善为世子,等成年就袭亲王爵没有降级,还有新月格格也被破例封为和硕格格。”

本来雁姬是不想告诉怒大海的,可是看怒大海现在的样子,她还是说了出来。并且她的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想法,想到那个可能,雁姬的身形不稳险些摔倒。深吸一口气,一切都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吧。

但是真的是想错了吗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吓人,特别是关系到自己丈夫的身上。

怒大海你已经不在年轻了,你是个有儿有女有妻子的人,但愿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