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诏书下来的时在一个清晨。
小镇的县令很年轻,八股取士虽然限定了很多人的思维,但是没有限定一个人的操守。
年轻的县令,他的儿子站在他身后,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一代大儒的风范。
“怕么?”县令低头问儿子。
小孩子神色淡然,他有一双和他爹一样明亮的眼睛,“不怕。”
七岁的孩子都不怕,小镇的大人会怕么?
县令回头,问镇上的百姓,“怕么?”
“不怕。”
怕么?
怎么不怕?
但是这种时候,我们不怕。
宁剃头,不剃发!
手无缚鸡之力的县令,斩杀了下旨的清官,那曾经是大明江山的官员,可是这个人投靠了满清,鞑子的皇帝也是一个稚童。
这个人枉读诗书。
江南这个地方,轻易不会引起战乱,江南多学子,读书人的嘴巴,比刀子还要锋利,没有人愿意留一个恶名。
可是现在,江南的烟雨都染上了血色。
李文秀杀红了眼,她不知道杀了多少清兵,她找不到马家骏。
到处都是人,都是杀红眼的人,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染成血红色,都是血的腥臭味。
天下起了雨。
这原本就是梅雨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