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书生有些不安地握住了女子的手,女子察觉,抬头看着自己的相公,望着书生那坚定深情地眸子,再看看男人那并未动容的脸,女子突然释然,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那人是天边不可碰触的浮云,而自己只是地上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花,这样的爱慕,想必那人已经有很多很多,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这种蒲柳之姿的人可以妄想的,而且自己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良人,从他变卖家产为自己赎身开始,一切都变了。

想着女子回握住书生的手,再对他侧身行礼。

那不经意间的柔美姿态,隐隐有着昔年那个秦淮第一解语花的影子。

他心里莫名有些怅然,昔年他还没有得到金蛇剑,武功也不如现在,害怕温家找到自己,只能躲在妓院里,青楼多耳目,为了得到温家的消息,他曾和女子有一段露水姻缘,虚与委蛇哄骗那女子说他会来找她,后来他从苗疆归来,曾找过她,那时她声名已经大不如前,据说她拒绝了很多身份很高的客人,身价一落再落,那时他只是隐隐愧疚,并没有做出补偿,后来他不再踏入青楼,也再也没有见过女子,更没有想过打听过她的消息,纵然有的时候心里会愧疚,但也没有想过要娶女子,没有想到再次相见昔年故人如今已做他人妇。

不过这样也好,大仇未报,他根本没有那心情风花雪月,如今女子已经嫁人,往事如烟,他对她也只有亏欠,毕竟当年他利用了她的爱慕,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报。

「公子乃大才,是做大事情的人,本不应该为情爱绊身,只是奴家仍有一言,希望公子能记在心上……」女子轻轻柔柔地说道。

「什么话?」

「请君怜惜眼前人。」

请君怜惜眼前人。

莫名的他脑中浮现的是水红色的身影,她低着头,握着笔认认真真誊写着教规,或者是拿着一把蒲扇坐在丹炉房里炼药制毒,她总是望着窗外,或拿着一卷书,或捧着一杯茶,无论外面天气如何,她总是痴痴地望着远方,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而她自己也不在这红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