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儿,你耳聋了吗?”

十步,十一步,十二步……

“你装什么装,欠教训了?!”

猛的被人推了一下,踉跄前倾了好几步,我才保持好身体的平衡,有些气恼的抬起头,印入眼帘是片粉嫩粉嫩的桃红色连衣裙,白色的衬衫上打着黑色的领结,两个可爱的羊角上下跳动着轻轻扫过肩膀,显得可爱又俏皮,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惊愕的脸上还残留着还未退去的狰狞,根本就不会想到刚才那么粗鲁猛烈的动作出自眼前的女孩。

“啊——”女孩捂着嘴轻呼,脸上既有认错人的尴尬还有被陌生人窥视到秘密地心虚。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因为女孩下意识的看向那群桃红色好像在请求支援,不过她的那些同伴似乎并没有打算出面帮她的意思,反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我甚至有种感觉,她们巴不得发生一些状况。

此时女孩已经调整好面部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单纯无辜地眨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不远处传来那群女孩们的幸灾乐祸的笑声,皱了皱眉头,凉凉地看着女孩,女孩心中警铃大响,警惕防备的看着我,我们就那样僵持了几秒钟,然后我笑了,因为实在是没有兴趣上演一场娱乐大众的戏码,女孩的道歉似乎没有那么重要,和上学迟到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无关紧要”,想着就要迈步离开。

“那个,对不起,那个……”

除了道歉,对面的女生好像还想辩解什么,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听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摆摆手扔下一句“算了,没关系”转身继续向前走。

再不快点真的就要迟到了,那个是我当时的全部想法。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你害我出了多大的糗吗?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身后传来女孩尖刻的指责声。

“对不起,对不起……”语气透着慌乱和不安。

脚步一顿,不由得放慢速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停下脚步,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听那个被欺负的少女怎么解决这次突发事件。

“真和,算了,没必要和这种蠢蛋一般见识。”说话的人声音温温柔柔地,好像是劝解朋友的大姐姐。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仿佛是得到了“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保证,女孩开始用正常的语调说话,眼角瞟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不停地弯腰道歉,伴随着女孩的道歉声,我再次加快脚步,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真是无趣,竟然这样就解决了!

到学校的时候,表上显示的是两点二分。

比往常慢了两分钟。

我有些失落,心里空落落的。

两年前刚入学那会儿,学校为了迎接新生大规模粉刷过一次,雪白和粉红相间的仿欧式建筑,煞是好看,我和其他人一样为此兴奋了好久。但是时间一长,那些雪白的墙面,像掀开的鱼鳞,翻起一层层薄薄的墙皮,□出原本难看的青灰色砖头,像是一块干净的白布上多出的补丁,格外的“触目惊心”。这就好比是一件劣质丢弃的次品,经过简单的包装,冒充超市货架上的上品,最终还是被揭穿。

记得不久之前看到的新闻,仁爱孤儿院因资金不足面临破产。

仁爱私立中学,一看名字就知道它们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一个企业倒闭了,那些曾经在它羽翼下的依附者,又能支撑多少时间呢?

希望它能再坚持三个月,我看着锈迹斑斑的学牌虔诚地祈祷着。

虽然并不是很看重毕业证这个东西,但是连个国中毕业证也没有,那就实在太不像话了。

“三井同学,请用英语翻译七十页最上面的那段话。”

“the furthest distance the world is not beeen life and deathbut when i stand front of you yet you don't know that i love you……”(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翻译的很好,请坐。”

上课永远是学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即使是在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三井也不例外,当她坐下以后,我清楚的看到她将一个纸条递给了身后的岸本君。就算是最美丽,最富有少女情怀的诗歌,一旦从语法的角度上逐字逐句的分析,立刻变得干巴巴让人昏昏欲睡。看着讲台下一群神游天际的学生,可爱的藤野老师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也许老师并没有意识到,她那个皱眉的动作很好笑,然后班里很多同学都发出了嗤笑声。

十三四岁大概是人生中最让人无奈的年龄了,懵懵懂懂却自以为是,这个时候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已经开始出现雏形,此时的他们需要一个耐心的长辈的正确引导,以免产生偏激的心理,拐进死胡同走上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