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对不起同事,他又请假了。
阿离垂下眼睫,神色似乎有点茫然。
她不太理解迪克的做法,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疼要说出来”或者“不喜欢就要告诉他”这种话,哥哥也不会,唐门的弟子一向比较自立,并不需要这种无谓的关怀。
唐门轻功本就比其他门派难度高,摔断腿也是常有的事,哪个唐门弟子训练或者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受过伤或者觉得疼?
阿离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才对迪克的示好感到无所适从,就像她第一次遇到奥维利亚时一样,他们都是温暖的。
虽然没得到小炮萝的回应,不过迪克并不觉得气馁,毕竟软化一只竖起尖刺拒绝人靠近的小刺猬并不容易,他对阿离微笑了一下,准备把剩下的蛋糕放到冰箱。
阿离主动拉住他的衣角:“等一下。”
她用叉子挑起一点奶油,轻轻放进口中品尝,和奥维利亚买给她的那只草莓蛋糕差不多,绵软香甜的像是咬下了一小口云朵,阿离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味道。
在几天之前的夜晚,她也是坐在奥维利亚的窗口,把那只本想留给阮阮的蛋糕吃掉了,也是这样品尝另一个人的好意。
可是第二天奥维利亚就不见了,她没回公寓,也没去蛋糕店,阮阮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彻底断气,不过浑身都是血。
“……怎么是你呀,蛋糕店的小可爱。”
奥维利亚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她的牙齿缺了好几颗,伤势重的不能挪动,只要移动就大出血,阿离想给她喂止血散,可是她在一口一口的吐血,根本咽不下去。
她那双美丽的能说话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但还是认出了阿离——原来这个穿着万圣节服装的小姑娘并不只是个小孩子。
阿离口中又苦又涩,胸口好像被什么堵塞了一样难过,轻声问她:“你疼吗。”
“……刚开始有点疼,后来……发现他看的爽就不疼了,现在你一问,又觉得疼了。”
她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并不觉得阿离来的太晚,气若游丝的道:“……警察没找到我,不过我等到你了……原来一块蛋糕……就能换来一个保镖,我好会做生意。”
阿离想带她离开,可是却被奥维利亚制止了,她察觉到阿离没办法救她,她要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给警察留下铁证。
很好,查案需要证据,但杀人不用。
阿离回过神,肩膀上多出了一个温暖的温度,她慢慢抬起头,迪克正担忧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哭了,有这么难吃吗?”
阿离轻轻放下叉子:“……不难吃。”
她想了一下,轻声补充道:“有点甜,甜的发苦,你一问就又甜了,并不难吃。”
迪克微妙的感觉自己似乎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