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页

稍定心神,余慈还要思考,怎么从赤阴处获得几个关键要点,而此时,屋外脚步声由远而近,没有半点儿犹豫,一直到门前。

随即,来人堂堂正正,推门进来,且没有任何迟疑,掀起帘子,进了里间,面对都是不着寸缕的余慈和白衣,目不斜视,也毫不回避,叉手行礼:

“赤阴见过天君!”

礼数周全,话音铿锵,如刀剑交鸣,虽在旖旎室中,却自有百折不屈之气。

余慈靠在榻后壁上,眼睛微微眯起,来人直白坚决、不坠志气的态度,让他微微怔然,也不免感慨。

这就是赤阴……但这也不是赤阴。

此时的赤阴,大概从晚课中被叫起,衣着罕见地比较随意,内里是一件居家常服,长衣直垂脚面,看得出还比较轻薄,显露出素纱长裤和笔直的腿线,在外则是临时裹了一件华丽丝绸披风,聊做遮掩。

在余慈眼中,此时的赤阴,就像是她所穿这样,外面的坚决,只是那一件华丽的披风,真正的心理防御,则是那什么都遮掩不住的细薄常服,至于真实的她……

她以为,面对一位已经迈入真实之域,又精通情绪神通的强者,能够遮掩住什么?

从这一点看,赤阴比白衣的“状态”,逊色了不止一筹。

可是,一个曾经呼来喝去,随时可以灭杀的懵懂小童,如今却将自家命运攥在掌心,生杀由之——谁面对这样的经历,能保持住平常心?

平静、从容和坚定,要做由衷而发、内外如一,何其难也!

倒是余慈,心中某个角度,仿佛在刹那拂去了尘埃,变得明亮通透起来。

任何心理都是客观存在的,比如“优越感”。

人与人之间的比较、竞争,失衡而又平衡,也是天人法则的一部分。

此时,赤阴心中有多么低落,他心里便有多么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