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用的,都只是前奏而已,明摆着让她发怒、羞惭,情绪波动,它自然可以渗透进来,兴风作浪。
余慈看得皱眉,目前这情况,若薛平治受了影响,那些负面的性情快速滋长,丛生心魔,对日后调整治疗,殊为不利,必须要提醒一声:
“元君……唔?”
余慈意外发现,薛平治面上相当平静,其瞳眸中分明映着有关于她的种种不堪之景,她却只是在唇边微露冷意罢了。
至于什么愤怒、羞惭,全无半点儿痕迹。
这不是故作从容,加以掩饰,而是由衷而发,内外如一。
余慈心里一松又一紧,由此想到了什么,可还不见明确的概念,手臂就是微沉。
薛平治竟然又将纤手轻搭在他前臂上,并微一借力,盈盈起身。
动作本身,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然而,便是这一搭、一起之间,自然有那堂皇高上的气度,超拔于世,不拘于世俗道德,只将那些不堪之景视如云烟,顷刻流散。
余慈心里又是一动,当年豪阔恣意,交游天下的薛娘娘,大概就是此类风范吧。
人之气度风范,与情绪心理息息相关,余慈便隐约感觉到,这可能是薛平治心态变化的一个重要节点,而且,趋向分明比较良好的那种。
这算是物极必反、阴极阳生?
通过在情绪层面的精到把握,余慈刚刚隐绰未明的概念,又清晰了一些。
目前而言,他还不能完全确认,但在一众负面影响后,好不容易有了点儿好兆头,绝不应该去打断……
因势利导,或许更为合适。
所以,余慈收敛了自家情绪,只刻意放出丝缕,与薛平治益渐昂扬的心潮匹配——人的情绪总要有一些衬托和共鸣,才会长时间地保持在高位。
面上,他也是自然而然地延续了一些惊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