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都是乃是天下少有的豪阔人物——至少曾经是。
全盛时期的平治元君,一手举办的“平治宴”上仙真云集,豪朋满座,有如传说中的蟠桃会。
北海鲸王也没有逊色太多,他修为比平治元君还要差一筹,只是小劫法境界,辈份也更低,但豪爽犹有过之,向来都是一掷万金,面不改色,又生情直白坦荡,喜结天下英才,故而所到之处,从来都是杯中酒满,席上不空,最是热闹。
不过,正是这两位“豪阔之人”,先后都遭了灾。
平治元君不必说,得罪了罗刹鬼王,一世繁华,尽都凋零,还要受那七情倒错之苦。
至于这位鲸王,前些年同样是得罪了强人,不是别的,正是北海上的霸主,魔门东支的后起之秀,林清渔。其中内情少有人得知,不过堂堂北海鲸王,连自家老巢都坐不住,被迫来到洗玉湖避难,却是人人得见。
这位总算比平治元君好过一些,没有受到什么难缠的伤势,心境调整得也快,这不,没两年的功夫,又尽复旧观。
看芦苇荡中,水波之上,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酒坛,正顺水漂流,数百修士,乘舟往来,随手抄起一坛,就是欢呼畅饮,这种场面,无贵贱之别,无高下之分,确实是让人心头大畅。
能造出这等场面者,岂是寻常之辈?
余慈不由赞道:“真乃大豪之风。”
“是,余仙长的评点,甚是恰当。”
董剡抓住一切机会拍马屁,但这话里颇有几分真心。在他看来,北海鲸王固然是北地有数的豪强,啸聚湖海,自成一派,但与身边这位相比,份量似乎还要差上一些。
就这样,三人两舟,往芦苇荡深处划去,余慈随口和董剡说话,又问起当年故人现状。
他和千宝道人虽是一路同行,可后者伤势沉重,一到移山云舟上就闭关疗伤,到了洗玉湖后,则直接转移到清虚道德宗的一处灵脉秘地,以稳固受到震荡的道基。两人只订下了后会之期,还没有真正深谈过。
只是,董剡对离尘宗内部也不甚了解,所知的一些,大都是道听途说,弄不到点子上,余慈听了几条,也就只当是闲聊了。
越往里去,场面越是喧闹,听话音,似乎人们在变着花样,拼酒赌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