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只有一命,生命诚可贵,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杀人。只若杀人才能救那无辜之人,那也不讳杀他一个血流成河。”石慧望着屋中读书的孩子们道,“魔涨道消是祸非福,我们为人长辈就有义务为他们造就一个更美好的天下。”
“佛门尚且有杀生僧,可见杀人也是分对于错的。这些人罪大恶极,只怕多杀几个反而积攒了阴德。”老于提着木匣子,一脸轻松的出去了。
老于自己的仇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对于同为魔门同样为恶无忌的魔门中人,老于心里是一般的恨。当年他家的灭门之事,他与父亲是个刀客算是江湖人,那魔门中人要杀还有几分话说。可是他的母亲、妻子和女儿却一点武功都不会,依旧遭到了毒手。魔门哪里有一点点约束啊!
老于刚出去,就有小丫头来报,说是邻街的程太太来找她。程太太是住在临街的寡妇,丈夫在战乱中死了,十几年前带着儿子逃难到了济南,独自带着儿子过活。
母子俩生活清贫,平日饭都不饱,却长得有点胖。尤其是程太太看起来胖胖一坨,脸色都蜡黄的,身子不太好。前两年上街被人撞了一下,便摔晕了,于是被人送到石慧的医馆中来。一到医馆,程太太醒了,舍不得药钱便不肯看了。
石慧见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却是囊中羞涩,就配了药让人给她送家里去了。自那之后,程太太便时常拿家中种的菜,下的鸡蛋送来。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
石慧虽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若是附近百姓来看诊,没钱她也愿意赊欠或者干脆免了药钱。只是少不得有些人得寸进尺,故意哭穷,想不付钱。对于这种人,石慧收拾起来,也是没有丝毫的手软,于是便有些泼皮无赖的传些闲话。
石慧哪里有许多时间和这些愚人做些口舌之争,一贯是不理会的。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没做什么,倒是弄了个“恶名”,邻里关系很是一般。当然也有普通百姓没有读过书,眼界不同,自然说不到一处。
只这位程太太却很难得,虽然不识字,行事却大方明事理,为人处世很有些将门之风。
石慧略想了一回,倒是记起来了,前几日她刚回济南,程太太说起家中儿子越来越大,也没个营生,放他出门又怕太小在外惹出事端。石慧便随口要他将儿子带来看看,若是合适,可以帮忙安排个营生。
“请程太太进来吧!”
过了片刻,石慧便见程太太带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看起来憨厚中带着几分狡黠,若是换身衣服,倒像是富贵人家教养的小公子。只是微微挽起的衣袖下露出鼓鼓的肌肉,便知道素日怕也是做过活的。
“赵大夫,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咬金。”程太太笑道,“咬金,还不快来拜见赵大夫,若不是赵大夫关照,你娘我只怕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活到看到孙子。”
程咬金一听,立即跪在地上扎扎实实磕了一个响头:“咬金谢过赵大夫,多谢您愿意赊药钱给我娘,又为我娘调理旧疾,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感谢。”
“快起来吧,倒是个孝顺孩子!”石慧经历复杂,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明的。这少年看起来憨厚,只怕也是个倔强性子,这么实诚的给她磕头,全是因着他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