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拳捣出,黄叶横臂一挡,两人内功都极深湛,可是慕容冲力气较大,双臂一格,蓬的一声,黄叶道人给他震出一丈开外,慕容冲也摇摇晃晃,退后三步。大声叫道:“卓一航,你会哭,不害羞么?玉罗刹敢作敢为,你难道就不如一个女子!”
卓一航抑郁数月,本来就如一个将要爆发的火山,被慕容冲直言一喝,立刻收泪,大声说道:“请师叔原谅,另选掌门,弟子去了!” (摘自原著)
黄叶道人等人如何肯让他走,连忙与红云道人两人联手要拦住卓一航。却不料卓一航进来一心练功,武艺大成。又有慕容冲相助,终究让卓一航冲下山去。
再说夙夕,如今的练霓裳待伤势渐愈,给武当送了一封信,疏理原主的记忆,才想起似乎铁飞龙和客娉婷还在山西龙门故居等着她的消息。
练霓裳不想让人识破身份,却也不愿意客娉婷就等担忧。如此便决定往山西走一趟,希望客娉婷不必太过忧心。只是,如今正值明朝末年,东西二厂为祸朝廷。
魏忠贤的爪牙四处为恶,练霓裳一面养伤,一边见到不平之事,也时常管上一管,行程极其缓慢。对于武林中人的恩怨,练霓裳并不是非常在意,可是看到那些厂卫欺凌手无寸铁的平民,她心中却总是愤愤。
这世间,总要人仗着权势、武艺,便觉得高人一等,视人命如草菅。却不知在更有权势,武功更高的人眼中,他们亦是蝼蚁罢了。
因着练霓裳年少白发,特征太过明显。她一路而行,折在手下贪官污吏和魏忠贤手下爪牙不计其数,很快白发魔女的传说甚至改过了当初玉罗刹之名。
铁飞龙故居,客娉婷久等练霓裳不至,真忧心之际。夜半三更,却是听到了敲门声。
一人自外面而入,却是一身白衣胜雪,外面亦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戴着风帽,只露出一张脸来。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客娉婷欣喜道,一面从她后面张望,“姐姐,卓大哥呢?”
“卓一航不愿放下武当掌门的位子随我下山,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练霓裳风淡云轻道。
“为什么会这样,卓大哥明明,明明这么喜欢姐姐。”客娉婷不解。
“婷妹,不要说这些了!我这次前来是与你和爹道别。”
“道别,姐姐要去哪里?”客娉婷焦急道,“就算卓大哥那样——姐姐,难道你不和我跟爹住一起么?”
“这世上并非唯有爱情令人牵挂,如今朝廷腐败,已是倾覆之势。乱世已起,我虽是女流之辈,也愿意以一己之力,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练霓裳正色道。
想为乱世百姓出一份力是本意,却非全部。她并不想重建明月峡山寨,天山虽然不错,却也不愿意长居。又担心与铁飞龙和客娉婷一起久了,被看出破绽。如此,倒是有些无处安身了。
且上一世为东方不败时,夙夕后半生一直游离各方,将大明各处都走遍了。如今,却直接到了明末,虽然过去一百多年,景致却并无太大变化。既然恰逢末世,何必荒废一身武艺?
“姐姐,姐姐是要去行侠仗义么?”客娉婷顿了顿,旋即道,“那我和姐姐一起去!”
“婷妹,你自幼娇生惯养,只怕受不住那颠沛流离之苦。还有,难道你忍心留下爹一人在家么?有你照顾爹,我总是放心些。”
“姐姐!”客娉婷犹豫了一下,“我不怕吃苦,还有爹爹,我们总是可以回来的啊!”
“那你还需爹同意才是。”练霓裳皱了皱,刚欲转身,前去拜别铁飞龙。
客娉婷以为她要走,连忙上前拉住她,却抓下了她斗篷的帽子,露出了那一头如雪般的白发,失声道:“姐姐,你的头发?”
“已经无事了!”
“可是——”想到练霓裳绝世容颜,却未老白头,心中不忍,流泪道,“姐姐,你去武当山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竟会变成这样?”
这时,恰好铁飞龙听到客娉婷惊叫赶了过来。练霓裳自与铁飞龙道别,并不在逗留。
“爹,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练霓裳走的太快,客娉婷留她不住,很是伤心。
铁飞龙倒是没有强留,也没有问起缘由。黯然叹道:“一定是卓一航变了心了。伤心易老,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忧能伤人,有如此者。你姐姐素来爱惜容颜,听她口气,显然是伤心至极。既然她欲要行走江湖,也好过一个人都在偏僻处黯然伤神吧!”
铁飞龙毕竟只练霓裳义父,甚至她的性格。知道她至情至圣,虽然伤心,也绝不会自绝,因此才没有拦住练霓裳。只是,两父女吁嗟叹息,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