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反驳:他可不是最终伤势过重身为vongo十代首领竟然就这么死在一次埋伏里的那个。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就在嘴边的嘲讽,只是静静的看过去。
“你……”纲吉镜片后的金棕色瞳眸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那目光是如此悲痛,以至于他咽回了所有的质问和恳求,“你——拜托你,不要再睡下去了,好吗?求你了,reborn。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求你了——”泪水从纲吉微阖的眼睛里溢出,痛苦的流下眼角。他觉得自己已经泯灭成灰的心脏甚至都要为此再次破碎一次。“求你了。”纲吉哽咽着,近乎绝望而祈求的看着他,“就为我做这么一件事,好吗?醒——”
“等一下!不要说,”reborn皱着眉头把棕发男人拉近身边,吻了吻他面庞上的泪痕,“你一直说醒过来——我一直都是醒着的。”
“不,你不是。”
这次的否决是断然的,年轻的黑手党教父摇了摇头,“你没有醒。你一直都——”他移开视线,有些赌气的加快了语速,“你肯定是知道我没办法就这么抛下vongo不管是不是?所以你总是不愿意醒过来,你明知道我不能就这样陪着你离开这里所以才故意这么做来折磨我,我告诉你,如果你再醒不过来的话,说不定我就真的什么也不顾就跟你一块离开了。死亡算什么?你总是这么混蛋,你就是个恶趣味满点又不负责任的家伙,re……”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好吗?”有些模糊的察觉到自己已经靠近了终点,他虽然不明所以但依然怀着些歉意的吻了吻对方的唇,吞掉了剩下那些既让他郁卒又惹得纲吉痛苦的话语,“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鬼畜杀手放下了所有无谓的骄傲,向寄托了他仅剩所有信任的爱人询问道。
纲吉弯了弯嘴角,试图展露出一个温和而满怀期望的笑容。那双金棕色的瞳眸泛着水色,宛若夕阳下粼粼的湖光:
“醒过来,——找到我。回到我身边。爱我。”
这一次的苏醒伴随着钝钝的疼痛,尽管他所有的触感都好像莫名其妙被蒙上了一层肮脏油脂一样模糊不堪,但是那种灼人的疼痛却依旧不屈不饶、如附骨之蛆。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下一秒,就感到有谁急切的弯下腰来,握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触感……黑发男人睁开眼睛,正对上另一双金棕色的。
他勉强笑了笑:
“如果你再说什么醒过来的话,恐怕我会忍不住给你点小小的‘惩罚’以便你忘记这个词了。蠢纲。”
如果这还是梦境——这痛感,也未免太鲜活了。
年轻的黑手党教父瞪了他自己的斯巴达家庭教师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总算是醒过来了?reborn,我以为你就要……”
“就要这么睡下去了?”就算是疼得一动都不想动,鬼畜杀手依旧挑着嘴角讽刺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干脆要陪我一起死、就连vongo都不要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家族首领啊,纲吉。”
泽田纲吉震惊的瞪大眼睛,通彻的色泽被镜片折射之后反而显得更加温润。他瑟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去,但是reborn闷哼了一声让纲吉保持着握对方左手的姿势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你不该听到这个的。”
“这个?在我梦里你都已经死了好吗?我也算是参加过vongo十代首领葬礼的人了,仅仅是听到这种断言还吓不倒我……”reborn眯着眼睛打量着明显身上绷带还没有拆的十代目,“你不是在冲出埋伏之后又愚蠢之极的返回去了吗?我记得我在意识到你会做什么之后再去那个实验室找你就——中弹了。”他吞咽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确应该补充点水分而绝不是因为这句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接下来——我记得你就死了。”
“……我没死。”纲吉哭笑不得的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差点死掉的是你。你从射击死角里扑出来把我压在身下,结果子弹擦过了你的头颅导致昏迷,差一点就抢救不回来……我从没想过你会做这种事,reborn。”
他没有理最后那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对方:
“那些话,我听到的……让我醒来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知道对着昏迷中的人说话到底有没有用但反正我的确是这么做了,我勒令所有vongo高层人员来探望的时候都必须对你说话。——说到这个,我必须得为第一天隼人的无礼举动道歉,其实他生气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刚刚能动就非得要过来……那位护士长差一点就恼火到要给我一个头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