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应该说!哈利愤怒地想,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而且他的那些前科……
所以他没说错:你并不相信他,他也没指望你信;这样的两人在一起是彻头彻尾的错误。既然如此,及时止损就是个明智选择。
哈利发现他一点也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没有对和错,也没什么及时止损,他在心里大吼,没有!
你太冲动了,那声音冷静地评价,他也许本打算解释,但你的态度让他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者,他就等着你挑起一个头,他就能说出他准备多时的话。
哈利愣住,而后用力地捶了下地板。他想起来了——当时伏地魔只想离开,而他确实被其中表现出的敷衍所激怒。
所以他真的后悔了,对不对?他在心里问那个声音,生气又受伤。
哦,我可不确定他会不会后悔,那声音巧妙地回答,你认为对错不能用在爱情上,而他极可能认为爱情本身就是错误的——顺道一提,你想过黑魔头和救世主真心相爱是多么惊悚的事情吗?
平心而论,哈利觉得这确实吓人;但更吓人的是,他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我们这就……完了?
用从没真正开始形容可能更准确,那声音无情回答。
为什么在这时候?哈利虚弱地追问,为什么再一次?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他在脑海里臆想另一人给出,因为它明摆着——不管邓布利多说了什么,无疑都在某种程度上让伏地魔重新审视他们立于危墙之上的微妙关系;伏地魔擅长控制人心,也不可能没发现哈利这些天的拘束与怀疑。所以当他说出口,平衡打破,无事假象下的暗流就被触发了。
哈利不能去责怪别人,毕竟他们的矛盾一直很明显。他只想知道,接下来伏地魔会做什么,而他又该怎么应对。
想想看,脑袋里的声音继续给哈利出主意,他对教职本身毫无兴趣,学校里吸引他的只有你能给他带来的力量。现在,事情走歪了,他也许会意识到,他确实没法从你身上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么……
他就会离开?!
哈利猛地跳起来,脑袋撞到金属星象仪也没在意。不行,这绝对不行!
与此同时,伏地魔正坐在那座厚重的石屋中央,闭目沉思。度过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他相信该是他做出新决定的时候了。“两个月过去,我没得到任何新的、有价值的东西。我想,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沉吟着说,依旧闭着眼睛。
借着蜡烛的光亮,汤姆正在画框中阅读一本书,闻言皱眉。“你是说你放弃了?”
“那男孩在某些方面上和邓布利多一样顽固。”伏地魔毫无感情地陈述,“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看着男人冷静的反应,汤姆迟疑地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和他加起来才会有惊人的力量,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没法使用它。”
伏地魔同意。“邓布利多已经老了。就算我没法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再过几年,也没有谁能阻止我。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不能因为心急毁于一旦。”
汤姆思索着,又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打算回到最早的那个计划?你带着他的血,而他带着你的灵魂,但互不相干?”
“那男孩的魔法能力不足以打破僵局,而这是少数邓布利多无法插手的事。”伏地魔肯定地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是最坏的。”
汤姆又沉吟了一阵子。“可能有个小问题,”他谨慎地提出,“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你不能对男孩下手,那他就极有可能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伏地魔小幅颔首。“我想到了。他永远乐于阻止我做他认为的坏事,只要他知道。如果我离开霍格沃茨,就没人监督他的大脑封闭术。那意味着,如果我想要放开手脚,就需要足够安全的思想距离。”
“足够安全意味着足够远。你不仅仅想离开霍格沃茨。”汤姆有些诧异,但那些诧异很快转为了然,“欧洲还是北美?”
“也许都。”伏地魔回答,手指戳了戳桌上摊开的地图——有几个墨水小人飞快地动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罗道夫斯和拉布斯坦汇报说进度并不顺利,日耳曼人对秘密组织太过警惕,我得亲自去看看。北美情况稍好一些,但多洛霍夫和特拉弗斯都还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我更担心他们一不注意就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汤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里就交给巴蒂?”
“哦,巴蒂总会把事情都料理好。再说还有贝拉和穆尔塞伯给他做帮手,以及其他人。”伏地魔说,“我相信他们不会被凤凰社抓住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