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卫阳翻来覆去地思考了好几遍,觉得最大的爆点莫过于昨晚。“我看不出我做的到底有什么问题。而且,”他微微停顿,“你们不都不信吗?”
莫里亚蒂一只手搭上了扶手。他早就计划要来,刚才卫阳和艾琳的对话都在他的监听里,所以马上就理解了卫阳在指什么。“你还忘得真彻底啊!”他轻笑,“就算是演戏,你也不该告诉我一句吗?”他身体微微前倾,“就算只是一句‘再见’?”
卫阳一滴冷汗落下来。在夏洛克和他说前男友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大感觉,但从莫里亚蒂嘴里听到,他就觉得他真是太大意了——泥煤的谁敢去和一个咨询罪犯说,哎,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的,你在利用我,所以我们分手吧?分分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啊!
莫里亚蒂似乎也并不指望他回答。“其实这并不是大问题,”他轻声说,“这只能让我对你更有兴趣(他接触到了卫阳惊诧的眼神,无所谓地偏了偏头)——不用怀疑,绝对是真的。流于普通才会让我厌烦。”他又往后仰了仰,“我得承认,我一开始没预料到这个。在我的计划里,你的作用就只到巴茨医院而已——因为我可以在那里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我想你肯定猜到了?”
这就是说,运气好的话,原主在去年时就能摆脱这一大堆破事了?“也许吧,”卫阳装作不经意地回答,但一颗心提了起来,“那后来?”
莫里亚蒂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可在那之前,你就买下了贝克街234号的四楼。不得不说,很聪明。”
等?那房子是原主自己买的?卫阳觉得脑袋里有块地方被颠覆了。这意思难道是,原主之前就发现莫里亚蒂的目标是夏洛克?这逻辑哪里不对吧?还是说,原主是抱着就近监视情敌的心态这么做的?可也不对啊,莫里亚蒂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看出真实想法?
“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出了问题,比如说让你过分相信我的感情了。正好那时候叙利亚有点事,我就顺水推舟了一把。”莫里亚蒂轻巧地说,丝毫没提及自己在自由政府和恐怖组织之间挑起的几次大规模武装冲突。
卫阳觉得他稍微能理清思路了。“所以你就离开了三个月。你想知道,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是呀,这很重要,不是吗?”莫里亚蒂对他摊了摊手。“如果是你,那就意味着我有更有趣的事情做;如果是我……”他没说下去,但那神气已经表明了一切。
“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卫阳感到背后发凉。所以一句话总结,想在莫里亚蒂手下存活,就必须足够有趣——他该庆幸莫里亚蒂现在鉴定他比较有趣吗?
莫里亚蒂端详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别担心,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如果不是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估计也等不了那么久——我一向缺乏耐心。很少很少人能骗过我,你却骗了我三次。”
卫阳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记录。“房子算第一次吗?”
“不算。”莫里亚蒂回答,语调堪称温柔,“那时我还能认为是一次偶然。除那之外,你看起来简直太普通了——必须要说,普通在我这里是个贬义词。”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朝脑袋开枪的姿势(卫阳全身一毛),“第一次是圣诞节,你故意藏起来一个炖菜——我恐怕麦克罗夫特现在还不知道答案。第二次是你挺过了吐真剂催眠,或者说我以为那是第二次。”
“……实际上是?”虽然卫阳这么问,但他已经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了——他这次一回来就去检修了跑车,摆明了知道上次有人对他的跑车做手脚(因为时间根本不在固定检修间隔内),而那个上次正是莫里亚蒂策划的。
“想起来了?”莫里亚蒂用肯定的口气问他,虚虚地鼓了两下掌。“你骗过了我,同时也骗过了两个福尔摩斯,干得太漂亮了。”
卫阳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咖啡杯,觉得他嘴里开始发干。他想说这只是暂时的,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想到,夏洛克早猜出了罐子的答案,但没告诉麦克罗夫特(大英政府估计也不可能有精力一直注意无伤大雅的细节)。侦探大概打算自己解决,这符合他的性格。但问题在于,这似乎正是莫里亚蒂所期待的。
“想到了一些别的?”莫里亚蒂笑吟吟地问他。“那太棒了。就和我知道你一直想回伦敦一样——既然你知道有很大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回来?”他这么问的时候,身体前倾,一只手搭上了卫阳的膝盖。
你以为我想吗?卫阳悲愤了。隔着欧亚大陆和英吉利海峡,能刷个p的好感度啊!不过还没等他悲愤完,就感觉到膝盖上传来了一点麻痒的感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抚摸过去,还轻轻敲打着——他几乎立刻就僵住了。这是怎么个意思?然后他就看见,好感度突然又跳了出来,涨成了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