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莉莉?波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叹息，“为难你了……”

哈利摇摇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父母，“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不管多难，我都要走下去。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没能挽救你们的生命……”哈利的心扑通直跳，如果他的行为让他的父母失望，那要怎么办呢？

“说什么傻话呢？”詹姆?波特开口，“那时候你刚刚会站起来，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呢？要怪只能怪我和西里斯都信错了人，没想到彼得会这么做……”他的神色并不愤怒，只是透出了深深的失望。不过他语气一转，变得严厉，“西里斯想为我们报仇，还被他陷害，还为此在阿兹卡班里白白受罪许多年。”詹姆望着他的儿子，眼神柔和下来，“哈利，你做得很好。”

“不，我没做好。”哈利觉得他很难把某些话说出口，但是他的父母应该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我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总是瞻前顾后，没有以前那种不畏生死的劲头了。”他苦笑着摇头，“我心软了，明明他是我的敌人，不是吗？”

波特夫妇对视了一眼。“实话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很不看好你的方法。”詹姆继续说，眉头微皱，“虽然我们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你不希望看到有人在你面前死去……”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不过后面看起来，你这么做的效果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哈利本来有点情绪低沉，听到这句话，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什么？你们……”难道支持我的想法？这怎么可能？

“哈利，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情。”走进一颗冰冻的心里，并融化了它……“我相信，你对他的影响比你想象中的要大。”莉莉慎重地说，她那时似乎真的可以看见那人手心里的血，“所以不要担心我们，多想想还活着的人吧。”伏地魔无疑是当代最具有才能的巫师，绝对超过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这是她死后从他做的事情中知道的。如果他能把他的精力从种族斗争方面中转移出来，那么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能创造无比辉煌的前景。现在哈利居然能做到这一点……

“哈利，你已经长大了。做事开始知道考虑前因后果和影响因素，已经不复以往的那种热血冲动，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依旧是老样子，那我们才要担心呢……”詹姆赞同道，“我和莉莉都觉得，你可以自己做出决定。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

哈利看着他的父母，眼里溢满了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论你怎么做，妈妈都支持你。”莉莉说，伸手去摸哈利乱糟糟的头发，虽然发丝直接从手里穿了过去，“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再来几次，妈妈永远都会选择站在你前面。”她和詹姆的牺牲能够换得哈利的性命，这已经很好；如果再能换得魔法界的和平，那更是一点也不亏，完全是赚到了大大的一笔。

“爸爸也是。”詹姆给哈利鼓劲，“不过你做的可比爸爸好多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爸爸都以你为荣。” 他自认他没有哈利那样的心胸，做不到哈利能做到的事，所以他是非常真心地夸奖儿子。虽然他对儿子和黑魔王的感情一时有点接受不能，但是现在的发展趋势证明他完全多虑，那样的关系居然意外地奇异而和谐。

哈利在宿舍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赫敏叫他吃早饭时，他推脱说不饿；午饭的时候还想如法炮制，结果赫敏不干了，直接冲进来拖他下楼——“说真的，哈利，就算你害羞了，圣诞节还是要过的！”

哈利知道回魂石的传说，知道佩利弗尔三兄弟中的老二就是因为过于沉迷它带来的幻象导致最后自杀，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不和他的父母多相处一会儿。回魂石比厄里斯魔镜还要让人沉迷，因为魔镜里头的人可不会对你笑，不会对你说话。不过当赫敏砰砰地敲门时，他还是把手指从黑色宝石上拿下来，重新把戒指装到盒子里。他的父母最后告诫他，除非必要，不要再使用那块石头，沉湎于幻境对现实没有好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莉莉?波特最后柔声说。

伏地魔的礼物震撼力过大，以至于哈利在午饭桌上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就在他走神的当儿，斯内普从银色大爆竹里拉出了一个有座山雕标本的尖顶女巫帽。没有了曾经的博格特，自然也没有了穿着纳威奶奶衣服的魔药课教授，但是斯内普依旧很嫌恶地把帽子推给了邓布利多。

把哈利从关于他父母的思绪里惊出来的是一声尖叫：“……要是十三个人一起吃饭，饭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就会第一个死!”他回头看去，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站在礼堂入口，她穿着一件满是亮片的衣服，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