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知道了。”重霜实在没兴趣和比自己小八岁的孩子争，示意重月看着奇犽。他回头，第一次正眼看库洛洛三人，该来的还是要来。

“霜儿，”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一阵之后，还是库洛洛最先打破沉默。

“你好。”相当灰白的打招呼方式，重霜自己也知道。团长？他早不是旅团的人了；库洛洛？他们真的有熟到那种程度吗？

“重霜你……”飞坦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重霜这个态度……果然他的死是故意设计的吗？自己雇佣杀手杀掉自己，不惜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只是为了退出旅团？

“重霜……”玛琪开了个头，又咽了回去，仿佛已经知道自己问出来会得到什么答案。

“我明白了。”库洛洛沉声说道，掏出手机，利落地按了号码。“富兰克林，是我。”“你的人选我同意了。”“是的，本来就不应该拖延。”

玛琪和飞坦的脸色都变了：“团长……”

“你们也要说和富兰克林一样的话吗？如果是，那就不必了。”库洛洛微笑，外人只觉得春风拂面，但是熟悉他的人看了都心生寒意。

富兰克林虽然推荐了小滴作为新八号的候选，但是心里还是存有一点重霜能够回头的希望的。想也知道他会说什么，飞坦和玛琪对视了一眼，噤声了。

聪慧如重霜怎么不明白库洛洛那一通电话的意义：“谢谢。恭喜你们满员了。”

眼看重霜就要转身离去，飞坦实在忍不住了：“等等！”他还想说点什么，库洛洛看了他一眼，沉着地接过话头：“原则上来说，被杀的团员由杀他的人顶替，不过你很聪明地发现了同一个人做这件事而出现的空子。我们不可能因此追杀你……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那我们要求一个解释……不过分吧？”

“一点儿也不，”重霜低笑，说清楚，以后相见就是路人了吧。他站住了，没有回头：“解释是吧？我没有办法做到旅团利益第一，就这样。”

这就是变相地在说，旅团里有人或者事，会让他觉得超过整个旅团的存在？通俗一点就是，有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所以重霜退团的理由其实就是，他的私人感情已经超越了团规？但是，这种事或多或少地大家都有吧？别的不说，要是团长出事，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救他，有这个想法的人在团里绝对不是个别，比如自己，比如飞坦，再比如派克。也只有重霜和团长一样冷静理智加完美主义的人才会做出退团这种事，玛琪揉着太阳穴，她该说什么好呢？

飞坦一脸茫然地看着玛琪头痛，显然没有完全明白。库洛洛目送重霜走远，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的谈话都注意压低了音量，除了四个当事人外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西索很不满意这个事实，导致他直接用扑克削掉了一个考生的手臂，直接后果是他旁边的人圈半径又扩大了五米。

“铛——”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铜锣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一个梳着对分头的人从地铁壁上的铁门里走了出来，站在粗粗的电缆包线上：“第287期猎人考试报名时间到此截止！”

“原来是萨茨啊。”重霜一眼认出了看起来没有嘴巴的人，重月则是大摇其头：“看见他，就知道考题会相当无聊。”重霜无所谓，反正猎人证他早就有了，坎特拉斐尔雪山之行直接让他得到了三个星，理由是“发现世人所不知、独一无二的强大幻兽”。对此穹冰没有表态，不过穹阳知道“幻兽”被用来形容他之后，可是喷了好几个响鼻来表示他的不满。

不过，不得不说，萨茨绝对是一个比老爸负责的考官。想当年，老爸可是直接把人往迷雾里丢，从头到尾说的话除了自我介绍就是考试内容，就这点东西还相当简略。萨茨则绝对是彻底贯彻了《猎人资格考试考官须知》里面的要求，注意事项全提了不说，还特意强调了会有生命危险。他很苦口婆心没错，但是有没有人听进去就是另一码事了。

不过在尼特罗老头的带领下，生性严谨的萨茨也耍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眼：他开始考试之后才告诉众人他的考官身份。题目嘛，和重月预测的八九不离十，居然是——跑步！重霜直接无视掉他认为已经讲清楚了的几个人，很不客气地抢了奇犽的滑板来用。

第一个钟头，跑步。

第二个钟头，跑步。

第三个钟头，跑步。

“这还有完没完了啊……”重月小声嘀咕，那么龟速，怪不得一百多公里的路到现在都看不到尽头，丝毫没想到周围的人绝大部分不仅不是念力高手，甚至还根本没听说过念。他凭着一张年龄相近的脸，很容易就打进了小杰三人组。几个人互相交换名字后再问年龄，重霜很老实地说了十九岁，重月腆着脸做姐姐状，奇犽很难得地没唱反调，惊讶的小杰说了一句“怎么看起来和雷欧力完全相反啊”，于是雷欧力暴走，酷拉皮卡黑线，鸡飞狗跳地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