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大概是因为此地灵力太充沛了，一时间泛了懒。”一目连歉意道，“倘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请晴明大人尽管开口吩咐。”

第62章

“一目连……你亦不必如此客气。”晴明失笑, 他沉吟了一会道：“说起来禾川是荒川的支流……一目连, 你对那位荒川之主有何了解吗？”

金鱼姬听了这话从自己脑补的惊天动地修罗场中回过神, 连忙小跑到晴明身边拉住他的袖子悄声道：“关于荒川之主那个大坏蛋的事情你问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啊？”

“你说的那些我十分清楚。不过你眼中的荒川之主或许和别人眼中的不同，作为被邀约的客人自然得多方面了解。”晴明见金鱼姬有些不高兴了, 摸了摸她的头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一目连。”晴明这么道。金鱼姬见晴明这么说，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听着, 耳朵支棱起来。

“荒川之主吗？”一目连沉思了会才道：“多的我也不说了, 想必你也听过其他人叙说的了。我虽然是守护禾川这一带，但是并未和荒川之主打过照面。就我所知他被荒川一带的村民们自主的供奉, 恳求他的垂怜保佑他们，但是荒川之主不屑一顾，送的供奉全部被他拒绝了。”

“哦？”晴明发出了疑问。

“荒川之主认为治理荒川本就是他的职责，大概是觉得这是他自愿之事，又与人类何干吧, 是个非常高傲的妖怪呢。”一目连这么道。

“不过晴明你大概早有决断了吧, 何必又来问我呢。”一目连地笑着道。

“不愧是一目连，我只是想再确定下罢了。”晴明笑笑。

金鱼姬不懂晴明和一目连打的什么机锋, 只是听到晴明和这个叫做一目连的妖怪似乎对荒川之主没有恶感, 便闷闷地嘟起了嘴巴。

“有东西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金鱼姬。”晴明察觉到了金鱼姬在闹情绪, 他安慰了一句，见时间不早了，便站起身问道：“一目连, 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却之不恭。”一目连笑着回复道，伴身之龙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漂浮在一目连的身侧，看上去威风凛凛。

晴明带着金鱼姬和一目连乘坐着牛车来到了荒川的支流边上，此刻恰好是晴明在信中和荒川之主约定的时间。而他们原本所约的地方，已经有数只水獭在恭候了。它们直立着身体，为首那一个还穿着一件大红色上衣，见到晴明他们了，为首的水獭迎了上去，恭敬地引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停在岸边的车轿。

“我不喜欢水獭。”金鱼姬跟在晴明身边闷闷地说道。晴明没有去问金鱼姬到底是讨厌水獭，还是讨厌荒川之主手下的水獭，他笑着揉了揉金鱼姬的头，面不改色地上了由这些几乎有半人高的水獭们抬着的车轿。

金鱼姬叹了口气，跟了上去，最后上去的是一目连。一目连看了眼这个车轿，抬手敲了敲壁面道：“是结界，看来是考虑到了晴明你身为人类无法在水下呼吸的事情。”

“我知道。”晴明含笑回道。早在手碰到这个车轿时晴明就发现了，但晴明完全不惊讶，毕竟是统领治理这一片荒川领域的主人，对自己邀约的客人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吧。

在对荒川之主的印象中，晴明增添了一笔‘细心体贴’。

车轿在水獭们的划动下逐渐往水中沉，作为前神明的一目连和在荒川长大的金鱼姬适应良好，而身为人类的晴明因为这车轿上的结界也不必担忧呼吸的问题——虽然说即便没有这结界晴明也有方法在这湍急深水中来去自如就是了。

车轿一直在往下沉，直到车窗外完全暗了下来后，水獭们便搭上了一股暗流。车轿因为进入咯额这股水下的暗流而晃了晃，不过很快再度归于平静，水獭们不再游动，而是用自己的小爪子抓着车轿上的杆子，由水流带着朝着它们最终的目的地迅速地漂去。

晴明戳了戳覆盖着车窗，一种透明的膜包裹着车窗，极具弹性且柔软，看着很容易破裂其实无比结实，水完全不会进入到车内。

“这个也是结界吗？”晴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新奇地弯起了眉眼，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结界。金鱼姬你会这个吗？”

“人家才不会啦，应该是荒川之主的招式，那个大个子还是挺厉害的啦。”金鱼姬双手交叉抱肩，小孩子心性的金鱼姬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眼睛一转出了个主意：“其实晴明你可以好好地和荒川之主切磋切磋呀！这样子的话你就可以知道荒川之主其他的有趣的招式了！”

晴明不置可否，拿着手中的蝙蝠扇轻轻拍了拍金鱼姬的头：“顽皮，到主人家的地盘上做客可不能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