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过脸来,又教育儿子:“做坏事并不只是喝多了,还有些人是贪图利益和势力。前些年的张士诚,方国珍,虽然和咱们老祖宗一样起义抗元,但是他们俩本来就是盐枭。”

朱佑桢两眼直发蒙:“盐枭是什么呀?”

朱见深开始给他讲,从《盐铁论》讲起,重点讲述了盐铁官营对国家的作用和对民间的作用:“民大富,则不可以禄使也;大强,则不可以罚威也。”又讲了千年来的盐枭斗争,还有方国珍以一个私盐贩子起家,数年间,拥有水兵数万,大小船只数不胜数,后来被洪武爷招降,并且得以善终。

“爷爷在位时,盐枭的情况得以遏制,但在景泰年间,兵力涣散,无法遏制。土豪纠合势要,持刃挟兵,强如势贼,夤夜贸易,动以万计。”

“到如今,各处逃囚不逞之徒,私造遮洋大船,每船聚百余人,张旗号持兵器,起自苏杭,上至九江,湖广发卖,沿途虽遇来往官民客商等船,辄肆劫掠,所在虽有巡检巡捕,官兵俱寡,弱不能敌。这是江南巡盐御史的折子上清清楚楚写着的。”

朱佑桢十分不解:“爹爹,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派兵去捉拿?”

朱见深伸手在桌子下面摸出一副图来:“你看,这上面勾了红圈的地儿,都是打仗的地方。”

小圈圈围着整个明朝疆域,画了大半圈,国内也是到处画圈,显然很不平和。

皇帝气哼哼的用手戳着这些红圈:“这些地方,能使国将不国。待到这些地方平复之后,朕会命人重制郑和下西洋的海船,去平这些叛逆!佑桢……事分轻重缓急,治国如烹小鲜,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朕给你娘封为皇后,前后历经数年,其中艰辛太多了。”

朱佑桢震惊的张开小嘴:“先生跟我说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啊。”

“那是个教书先生,不懂这些也很正常。”

“可是他经常自诩忧国忧民、上……对父皇怎么怎么样,下对百姓怎么怎么样……是个……大腿之臣。”

“股肱之臣。”爹爹给他纠正了答案,又幸灾乐祸的说:“你明天拿这问题问他。”

朱佑桢答应下来,和爹爹对视一眼,露出了心有灵犀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