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桢一骨碌爬起来,吐了吐舌头,又东倒西歪、左脚拌右脚、右脚踩左脚,可就是不摔的来到讲课的几名老先生面前,盯着他们看。
大儒们本是朝中老翰林学士,饱学鸿儒之士,一个个不能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之策吧,好歹有着处乱不惊的本事,无论是跟人辩论还是和先帝各种犟嘴,全都岿然不惧。可是现在被穿着大红曳撒、严肃认真的板着包子脸,皱着包子褶啊不,是皱着眉头,瞪着一双黑漆一样的大眼睛的太子殿下盯着看了一会,看的他们心里发毛。
讲课的也讲不下去了,拱了拱手,半开玩笑的问:“老夫说了半日的话,请殿下斧正?”
朱佑桢站着正好趴在仿秦汉的条案上,伸手抓起他大纲看了看,试着念了几个字,又问:“娘……咦?娘呐?”看着老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胡子?”
还在生闷气的皇帝远远的、幽幽的说:“别这么没规矩,叫先生。”
朱见深心说朕但凡站得起来,就过去抓你了。
看起来皇帝不动如山,实际上他多次尝试不用手扶地就站起来……嗯……
“哦!”太子殿下明显的松了口气:“先生,这个字念什么?”
老先生笑容可掬的给他讲这个字,按照说文解字的态度来讲,这个字在大篆怎么写,一开始是什么意义,始见于那一本书,后来有引申出什么意义——对于大儒来说,说某个字在某一首诗中用过可不够上档次,得说是某一古籍中用过才行。
后来这个字又从大篆变成了隶书,从隶书变成楷体,又衍生出某些意义。
朱佑桢听的晕乎乎,张着小嘴:“哇,先生,你和我娘一样啊~好厉害~”
虽然词不达意,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知识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