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为了大行皇帝而悲伤呢,娘娘一定要保重贵体,您要是生了病, 见深会吓得六神无主。去年您偶感风寒,见深可是在塌前伺候了三天三夜呢。”小胖子枕着我大腿睡觉,压得我腿都麻了, 不过他哪几天是真的很害怕, 都没心思调戏我。
王尚宫道:“真真的衣不解带, 朝臣们总说如今礼崩乐坏,他们那是没瞧见太子,太子真好比古之尧舜。”
孙太后听到最后,脸上挂出一丝微笑:“哀家都知道了,你们去吧。当年诚孝张皇后能挺住,哀家也能挺住。万贞儿,你看着还是那么…好玩。”胖墩墩的很讨喜,现在和小时候差不多,都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没怎么变,还是一副温柔敦厚的样子。为了当皇后,讨好哀家讨好的这么卖力气。
万贞儿这才松了口气,过去孙太后是太子的靠山,现在是自己唯一的靠山,如果得到孙太后的支持,自己成为后妃、乃至于正位中宫都会容易一些。
正在这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有了另一桩麻烦。
周大莲在短暂的伤心之后,开始试图和万贞儿‘谈一谈’,气中心思想可想而知,当然是让她自己要点脸,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别祸害我儿子。她正看见万贞儿在房檐下洗手,就走过去,神色不善:“万贞儿,你过来,哀家有话跟你说,你若是再躲着哀家,哀家要你好看。”
万贞儿假意跟过去:“娘娘有什么事叫我?”跟在周贵妃身后的跟着的一溜侍女的最后面,走到窗口见窗子微开着,的时候往里瞧了一眼,只看到了承恩手下的一个小火者在哪儿洗手巾,窗口放着一个卷头案,案上放着几样东西。她推开窗子,伸手在窗棂是按了按,一借力就跳了进去,悄无声息的落地。从洗手巾的小火者身后走过去,轻飘飘的从后门离开了。
周大莲自顾自的进了屋,坐了一会:“她怎么还没进来?”
宫人出去看了一眼:“万贞儿不见了。”
周大莲惊疑不定:“什么?怎么会不见?怎么就不见了?”
跟在最后的两名小宫女怯怯的说:“娘娘,俺好像听见一阵风声,再转眼看就没了。”
周大莲一拍扶手:“这是闹鬼啊!”她好兴奋,好开心。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找孙太后:“母后,宫里闹鬼了!”
孙太后刚睡了午觉,因为心火太旺、口里发苦,正在在吃甜滋滋的莲子汤,抬手就把莲子汤砸过去了:“放屁!宫里安安稳稳,什么事都没有!”我儿刚升天,你说闹鬼?
周大莲辩解道:“我亲眼得见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万贞儿就消失不见了,她准有古怪!”
孙太后心说,哀家知道她练武,哼哼哼,她还会翻跟头呢,你们都不知道。
万贞儿非常机智的去找钱皇后,这位娘娘人品过硬,说出话来谁都相信。她拜倒在地:“娘娘万福金安。”
钱皇后早就悲伤的病倒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惨淡干裂,奄奄一息的看她一眼,真的是只看了一眼:“你来做什么?”
“太子殿下今早特意吩咐奴婢,下午晚上都来探望娘娘,请娘娘且惜悲恸,保重玉体。”
钱皇后一听这话,又落下泪来:“难为他想着我。”
万贞儿赔笑道:“娘娘您别哭,殿下的派俺来的本意是劝慰娘娘,谁知俺一来,又惹得娘娘落泪,俺如何与太子说呢。”
钱皇后倍感孤苦的叹了口气:“哀家并非他生母,太子能如此,真是孝顺。”
只是不知道能孝顺多久,周氏早就开始得意了。
万贞儿道:“太子常赞颂娘娘您勤悫治中,九嫔有行,化训内外,亦无愆殃。又夸娘娘您聪明远识,丽于文辞。前几日说起娘娘,又说您:慈惠仁义,拳拳若亲,继母若斯,亦诚可尊。俺听着这话,好似是夸赞古之贤后颂词。再过些日子,也是两宫太后并尊,娘娘您是元后嫡母,理应掌管后宫,即便是两宫太后,也是以您为尊。”
钱皇后倍感安慰,她虽然不热衷于权力地位,也知道这代表什么,又想起这几日周妃那趾高气昂的态度、伶牙俐齿的说着胡皇后旧例,又叹息道:“只怕见深不能违逆生母。”
万贞儿微微一笑,她有这个态度就好办了,钱皇后在宫外名声极好,若是她也能支持自己,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再加上皇上用权势挟持,不愁周妃不安分。她又叩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一个香囊:“这是大行皇帝的旧物,殿下命我给娘娘送过来,您睹物思人也好,或是供在佛前也好,只求您保重贵体。”
钱皇后心里头舒服多了:“点了点头,你代哀家谢谢见深,哀家如今以了无牵挂,别让他为哀家为难,背上一个忤逆生母的坏名声。哀家若要出家为尼,那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