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话,现在不在。”香织以为她是来找吉尔伽美什的,便这样开口道。
“我知道,我只是来送这份文件的。”她两只手举起了手上的泥板,“关于上一次向女神进贡的事宜,王痛骂了我一顿,说我索求的贡品太多了,这也真是太冤枉我了。”她微笑着走到了香织的身边,“请务必把这个泥板送到他的手上,”她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来,“王要是这样一意孤行,惹怒了伊什塔女神的话,她……”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受得起这么贵重的贡品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一起走了进来,似乎已经在外面调查完“怪兽”的相关事宜了,此刻正处在心情不太好的阶段,“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大发雷霆,放出蝗虫群来啃食庄稼,因为贡品不合心意就降下瘟疫,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本王给她收拾善后的女人!又任性又不负责任,到底哪里配得上这么珍贵的贡品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是在骂自己。香织虚着眼嘴角忍不住直抽搐——吉尔伽美什和伊什塔的关系看上去真的很糟糕诶。
“请您至少不要当着作为女神祭司长的我的面这样痛斥我侍奉的女神!”宝克拉图姆在这一方面并不打算给出让步,反而同吉尔伽美什拌起嘴来,“而且王您难道不能想一想,这一次要是不能像以往那样平息女神的愤怒,您又要出去和铺天盖地的蝗虫作战吗?”
“……”一听到蝗虫群,吉尔伽美什先露出了嫌弃的神情,“谁要跟区区虫子作战。”
宝克拉图姆的进言——或者说是威胁——当然是起了作用,吉尔伽美什夺过了她手上的泥板,用挂在脖子上的滚筒印章在上面印上了图案,“自己去取吧,这种事情别再来麻烦本王。”他打发走了女祭司长,重重的瘫在了王座上,“每次都是这样,那个女人一有这种事情就狮子大开口,试图从本王的宝库里搜走什么东西。”
香织已经不知道要吐槽他还是吐槽伊什塔了,“您要处理文件吗?”
“那种东西你帮本王处理掉不就好了。”吉尔伽美什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个侍女招了招手,后者乖巧的送上了一杯麦酒,他嘬了一口,看着满头都是汗的香织,“你怎么热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把一堆事情丢给我来做,刚刚弄好宴会的菜单和工作任务安排,又要帮你处理泥板分类,完了你现在居然要我帮你把文件处理掉——好想一泥板拍烂你的头哦。
香织身上怨念都要实质化了,恩奇都在一边一脸的不太理解,“香织,你的表情很奇怪哦。”他走到香织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因为上一次利辛摸香织头的时候他问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利辛告诉他代表安慰,在对方觉得开心或者委屈的时候可以坐——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不过觉得现在可以这么做。
香织的怨气一下子平复了下来,“恩奇都你真好。”她都想把脸埋到他的头发里去了,绿色的带着一股草木的香味,让人想忍不住捧起来好好蹭一把。
吉尔伽美什要是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给本王。”吉尔伽美什伸出了手。
香织愣了下,“诶?”
“本王现在要处理文件了,叫你把最紧急的内容交给我。”王伸出了手,香织连忙把旁边的泥板递给他,“土地收成、赋税、占星、泛滥期应急方案——”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香织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她找出来的那些泥板都是“显而易见”很重要的内容,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达干的请假泥板先给我。”
“谁?”香织一时想不起来他说的是谁,随后想起来自己确实看到过这个名字,她记得自己放在了另外一边,“在这里。”香织不得不搬开其他的泥板才能把侍卫达干的请愿书搬出来,“你、您是怎么知道他要请假——”
吉尔伽美什接过泥板,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印章,随后翻过来沾上水,用旁边的芦苇笔写了几画,丢还给了香织,“带点水果和鱼去他家。”
“嗯,好。”香织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优先处理请假条,吉尔伽美什就打发她出宫去处理这件事情了,“但是我不知道达干住在哪里——”
“蠢货。”王劈头盖脸的丢来两个字,拒绝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香织抱着泥板在原地想了一会,达干也是侍卫,那么说不定她可以去问比尔胡尔图拉,这么想这香织鞠了一躬就自己跑掉了。
恩奇都看了看吉尔伽美什又看了看跑掉的香织,“我跟去看看。”这么说着,丢下吉尔伽美什自己先跑了,王的头上蹦起了一行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