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郎乖乖的在美人榻上躺下,扯过小毯子盖好:“你看书吧,我看着你。”美人榻和书桌不在同一间屋子里,相距十几米,屋子高大宽阔而隔断只是两侧有木质的雕花板,他躺在这里看黛玉看的清楚,黛玉坐在书桌后看他也看的清楚。

屋中点着十几只蜡烛,明晃晃耀人眼目,黛玉尤嫌不亮又拿了自己的夜明珠挂在房顶上,屋子里亮如白昼。可惜夜明珠的光芒终究不如太阳光,照的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黛玉又翻了两页论语,觉得索然无味,抬眼看了一眼,他果然在盯着自己看。少年俊俏的脸上有些疲惫,大眼睛眯起来,依然在凝视着自己,长睫毛在白皙无暇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他看起来有点累。想来,整日对着张狂可怕的金翅大鹏,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要做什么,一定很危险吧,一定是长时间提心吊胆,还要烹饪。我只是用真炁浸透翎羽,居然还嫌累偷懒。

姚三郎躺了一会却是困了,渐渐的眯起眼,恍恍惚惚的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看到她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书桌上空无一物,半空中一黑一金两根羽毛飘飘浮浮,像是阴阳鱼一样旋转不歇,互相咬着尾巴转圈圈。他盯着这两只飞快旋转的阴阳鱼又看了两眼,一闭眼又睡着了。

黛玉继续浸润这两只羽毛,时间流逝的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天边微微发白。

小丫头打着哈气从夫人的院子走过来,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小姐,小姐您在么?”

屋内并无一人答话。

小丫头隔着厚厚的窗纸都能看到屋内的光芒,心说难道小姐去睡了,屋内没有熄灯?这不可能吧,服侍小姐的几位姐姐不会粗心。又敲了敲门,反复再问:“小姐,夫人让我来看您何时安寝。”

并无人答话。反倒是隔壁屋里守夜的丫鬟走了出来:“别嚷了,小姐看书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出来。”

两人试着推门,却推不开。面面相觑都觉得奇怪,小姐要看书便看书,闩们做什么。

闲言少叙,小丫头回去禀报夫人,贾敏还没吃早饭呢,听了这话也赶忙过来亲自扣门。

门依然打不开,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黛玉正兴致勃勃,用滔滔不绝的精气浸润羽毛,好像得到一点共鸣了,似乎能把这两只羽毛运用的更加得当。全身心的沉浸在这件事上,不闻外物,而外放的真炁顶住了门户。

门是向里开的,里面虽然没有上闩,可是真炁密布,却比门闩还坚固。

一直睡到现在的姚三郎终于醒了,被敲门声吵醒了,含着真炁叫了一声:“黛玉!”

黛玉这才听见声音,收了羽毛看向他问:“怎么了?”

姚三郎打着哈气揉着眼睛站起身:“有人敲门,瞧了半天烦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谁啊……岳母?”有点懵,连忙跟黛玉传音说:“快走快走。”

黛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和少年男子同处一室一整夜,这种事要被母亲揪着耳朵大骂一顿,然后再被爹爹教训一顿。连忙听他的话,隐身穿墙离开,出了屋子才开始想应该去哪儿……站在屋外转了个圈,自己乖乖去卧房绣塌上躺好,把外套变没,解开头发闭上眼睛装睡。

忙忙的给他传音:“我回寝室睡下了。你要说什么也告诉我。”

贾敏脸色非常不好看,她昨晚上派侍女来看了好几次,都说小姐还在读书,前两次还见到小姐了,传话回来所‘看书困了就睡’。一觉睡醒了又派人来看,结果开不开门,亲自来探问女儿,结果开门的是一个男子!幸好不是陌生人,是准女婿……那也不行啊!你俩还没成亲呢!

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姚三郎身上穿着玉色仙衣,云霓环绕,面色微红有些慵懒的睡意,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略带惊慌,衣领散乱露出白嫩的锁骨和大片中衣,乌黑如瀑的长头发垂到腰际,十指纤长,抓着门有些惊慌。

贾敏森森的看着他:“贤婿不请我进去么?”

姚三郎连忙让开,害羞的掩面道:“衣衫不整,失礼了。”

贾敏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黛玉,这才觉得好一点,又问小丫鬟:“昨夜小姐几时去安寝,姑爷什么时辰来到?”

丫鬟们什么都答不上来。

姚三郎靠在桌旁卖弄风情,试图用美人计让她忘记这些事——用纤纤玉笋拢着长长的黑发,抬起手来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两只白生生的小臂。

丫鬟们看的目不转睛。

贾敏脸色又沉了沉:卖弄风骚!不正经!失礼!没有男子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