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玉眼睛一亮:“是啊,这正是祸从口出。这是逾制,弄得轻一点也能攫夺他们家进士的功名,弄得重了他们家就什么都不剩了!妙计啊!”

项包子温温柔柔的说:“周家是什么根底,看起来在湘南势力不小,阿姜你不要冒失。”

秦仲玉捏着下巴上几根黑毛:“你放心,事因缓得,有了这个计划就行了,别的事都慢慢来。我再任上这三年,不求做多少经天纬地的大事,把这个乡绅土霸主连根铲除,安顿好了后事,就满足了。”

文四姐赞许的点头:“你有可靠的师爷吗?我听说官员身边都有善于出各种好主意坏主意的师爷。”

“没有。您有所不知,师爷这位置最为机密重要,古往今来死在师爷、亲信手里的官员不知几几。”秦仲玉看女神真的不知道师爷坑过多少人,就挑了几个著名的掮客、师爷、管家一步步把本来大概可能或许想要当个清官的官员拉下水的案例。

听的文四姐十分惊诧:“嚯!难怪卓哥也不用师爷,我以为是他为人多疑之故,原来师爷这么害人。算了,不提这些了,阿姜你去跑一圈我瞧瞧。”

三人围坐在后花园的瓷桌上,旁边就有一条七歪八拐、百折千回的幽静小路,阿姜看了看,站起来考了一下,有些没底气:“这有失官威……为什么要跑?”跑不好怎么办?

文四姐道:“怎么,咱们扔了火油,得赶紧跑。阿姜,你是打算亲手扔油和火,还是在马上看着我扔,就够了?”

秦仲玉微微张口,有些茫然的皱眉:“我忽然想起来,周家高墙大院,那院墙能有三四米高,刚来的时候我去他家做客,那正门的墙比别处矮一点,也有咱们这儿知府府的院墙高。窃以为,我只能听个响声。”

项包子微微叹息,她早说过要教阿姜武功,这厮扎了三天马步就一瘸一拐的强烈要求‘容后再议’,要是从那时候开始练武,到现在,不一定能‘登萍度水’,但是蹿个高儿不算难。

最终结果是,他只骑在马上,在黑夜中趁着月色看着女神从马背上飞起,蹲在墙头上。

她的一身黑不黑、蓝不蓝、棕不棕,看起来是染织坊做毁了的衣裳在黑夜里看起来比单纯的黑衣服更模糊,这一身紧趁利落,胳膊上的束袖和绑腿都很贴合。

文四姐看了看,上墙的地方看着还不错,可是距离主院的灯火楼台稍有点远,距离最近的建筑物是花园中的三层塔,她眯着眼打量片刻,低声道:“等我一会,若是闹出声了你就跑。”

秦仲玉:“啊?”

文四姐翻身跳下院墙,飞掠到这三层塔的门口,撬开门锁闪身进去。

跺跺脚,听见有回音就撬开地上的青砖,看到地下埋着一口大水缸,缸里有三四个骷髅架子,和半缸死掉的蛆。

“呸!”她把大青石板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飞快的把每一层都搜查一遍,在顶楼看到一个紫檀木镶金的佛龛,在黄段子帷帐中,坐着一尊七宝佛。

佛身是金的,一体铸造的□□上每一个格子里都镶着大大的宝石,头上的肉髻肉疙瘩是用指甲大小的蓝宝石和黑珍珠错落着镶嵌出来的。虽说这时候的蓝宝石不是精雕细刻的正圆形,也没有漂亮的切面,可是也很好看。

文四姐见才眼开,走上前抱住七宝佛掂了掂,这二尺多高的金坐佛足有二三十斤沉,旁边还有小尊的文殊普贤,还有更小尊的迦叶、阿难。本着金子宝石是好东西,不能一把火烧光了,她扯下黄段子帷帐打了个包袱,把佛爷菩萨都塞进去。

又看着佛龛觉得精致漂亮,烧了可惜,就双手抓住这一人多高的苏工四层大佛龛晃了晃,这么一晃,竟然纹丝不动。

文四姐挑眉:“呦呵?小样把你能的,大爷两膀一晃有千金之力,居然晃不动你?”

选项一:这是连在墙上的柜子,其实是暗门。

选项二:这是连在地上的柜子,为了防盗。

选项三:这个柜子是黄金贴的紫檀木皮,有这个工艺,把名贵木头打的薄薄的贴在廉价木器上,好手艺人能贴的不露破绽,不仅木头纹路接的上,而且边边角角都能贴到。

劈开佛龛下面柜子的锁,里面有账册书信和黄金。

“啊哈哈哈,是最蠢的结果。”

文四姐叹了口气,挑了两本看起来很重要的账册带上,从胸前百宝袋里拿出修锁三件套,修刚刚被自己劈断的锁头。

用鱼鳔胶和锡粉混在一起粘好,放在灯上烤一烤,锡是焊接常用的东西。然后打磨一下,加以做旧,重新锁回去,自己嘀嘀咕咕:“我就不该为了省事儿不撬锁,撬锁有什么难的呢,修锁头才费劲。虽然一掰就断,但谁特么掰锁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