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个很乖的小女孩,怎么人大心大,变的这么野。他是忘了,当年黛玉刚开始跟着文四姐练武时,就曾经偷偷拿了酒杯,跳上房顶,洒了一身还摔了个屁墩,之后有所成就,用砚台拍死了一堆刺客。林如海:我不管我不管,我女儿就是乖宝宝,都是你们的错!是时辰的错!
黛玉也很委屈,委屈的鼻子一酸就要流泪,她思考了两秒钟,选择不憋着眼泪,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该来,我现在回去还不行么!嘤嘤嘤嘤……”好伤心喔!
林如海看她哭了就不敢在说什么,拉着她坐下,又命人去后船通知太太。一路上总有官员来拜谒,前船权当是书房,太太住在后船也要接待来拜谒的官员夫人。
打发好这些事,林如海给她倒茶,给她递手帕,给她抚了抚头上的红绒球:“好了,别哭了,为父是担心你,被你吓着了,一时情急失言,小公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若换一种正常的方式过来,为父会很开心,也不会说你!
黛玉用手帕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不肯抬头。
林如海柔声道:“做人常需谦虚谨慎,不骄不盈不轻飘不毛躁,不轻小恶,常行正道,除非迫不得已,非生即死,只好破釜沉舟。否则一定要留有余力,预防波动与意外。不能侥幸。你今天飞过来的时候,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准准的落在船上么?”
黛玉抽泣着:“能!”
爹爹凶我好伤心!
脸上的易容花掉了,一定很丑!
林如海被噎了一下,见讲道理不成,只好叹了口气:“为父吓坏了,当时差点吓得背过气去,这才说了你。黛玉,好玉儿,别哭啦,为父为了你调职回京,就是为了见你。好好的父女相见,这倒好,你哭成这样,我心里头还在抖,这又是何苦。”
黛玉一听这话,哭的更伤心了:怪我喽?嗝儿~
林如海本以为苦肉计能让她不哭,结果还在哭,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打嗝的女儿,认错道:“玉儿的武功越发进益了,是为父没见识,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好的轻功,委屈你了。别哭了,一会你娘就过来,看见你哭成这样,她要罚我的。”
黛玉不哭了,用手帕擦擦脸,多亏易容做的很简单,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下剑眉虎目,若是加上厚厚的易容,这么一哭,全都掉了,柔弱的爹爹又要做西子捧心状。
她又打了个嗝儿,刚吃完饭才来河边等着,猛一动内力可能是牵扯上肠胃了,也有可能是刚刚哭的,总之就是打嗝。
过一会船稍稍慢了一些,黛玉没等贾敏过到前船来,她准备跳到后船去。由于被揪住了大氅,不能再很爽的凌空飞跃,只能老老实实的走跳板过去。
娘俩见面搂在一起,说不尽的思念之情,一想到从此以后能常常见面,就觉得无限欢欣。
贾敏搂着黛玉不撒手,把明显也想要抱抱的林如海扔在旁边,一个劲儿问:“你怎么来了?”
黛玉满面娇态:“娘,我想你呀!”
贾敏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黛玉,你在岸边等我们么?冷不冷?你穿的不厚。”
衣裳料子倒是很好,不似凡品,头冠上有龙纹,应该是御用之物。
嗯?稍微有点旧。她长得真快,怎么每次见面都长大不少,好像马上就要及笄了似得。
黛玉低头瞧了瞧:“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没有风,一点都不冷,穿得厚了不方便。”
林如海在旁边无声的冷笑,穿厚了真是不方便!他仔细想了想,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跟她说清楚,决不能仗着有功夫就任性胡闹,要谨慎。放纵孩子肆意胡闹,到最后吃亏的是自家孩子!
贾敏问:“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过来等着的?”
黛玉笑了:“娘,你放心,吃完早饭才出来,等了半个时辰就看见船了。”
贾敏又问:“这身衣裳哪儿来的?”
黛玉叹了口气:“都是娘娘预备的,她知道我要扮成男孩子出门,就拿了许多男装让我试穿。”昨天那三个时辰真是地狱般的三个时辰啊,从皇帝年轻时的旧衣服(其实也没穿过几次),一直试穿到八年前皇后给还没影的儿子准备的衣服。现在穿的就是她在多年前给儿子准备的衣服,显然再放到还没出生的小太子长大到能穿这套衣服,那都放朽了。索性给黛玉穿一次,穿一次就扔也好过一次都没上身。
贾敏又摸了摸她头上的红绒球:“这小冠真是秀气可爱,绒球也漂亮。”
黛玉红了脸:“哪里好看嘛,这样艳丽招摇。”金冠是皇帝的旧物,拿出来换个新绒球就很好看,但黛玉的审美观让她并不喜欢头上顶一个一摇摇晃晃的红绒球,简直比插一只大牡丹还艳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