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僧道:“好没正经!你要穿他的,有何难处?我们明日留他住一日,你就穿他一日,留他住十日,你就穿他十日便罢了。何苦这般痛哭?”老僧道:“纵然留他住了半载,也只穿得半载,到底也不得气长。他要去时只得与他去,怎生留得长远?”

正说话处,有一个小和尚名唤广智,出头道:“公公,要得长远也容易。”老僧闻言,就欢喜起来道:“我儿,你有什么高见?”广智道:“那唐僧三个是走路的人,辛苦之甚,如今已睡着了。我们想几个有力量的,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杀了,把尸首埋在后园,只我一家知道,却又谋了他的白马、行囊,却把那袈裟留下,以为传家之宝,岂非子孙长久之计耶?”

老和尚见说,满心欢喜,却才揩了眼泪道:“好,好,好!此计绝妙!”

他们这厢定计,哪知道除了金蝉子有神通,孙猴子耳朵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听见这件事了。

是的,江天的内功让她足可以听见老和尚呜呜的哭,一是心烦就想喝酒解闷,想起酒来就馋的发疯,馋酒馋出幻觉。她觉得这庙不甚正经,也无心打坐修炼,就出去散散步——抽着鼻子到处寻找酒的味道。寻半天寻不着,要回去打坐修行的时候却又嗅到了,正好专心凝神的寻找酒酒酒酒酒,就听见老和尚贪图金蝉子的袈裟。又听了片刻,听见广智献计,老僧欢喜。

气的江天火往上撞,当下就要回去取刀,先杀广智再诛老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江天刚回来摸刀,就被隔壁床上的孙悟空一把揪住耳朵,气的江天跺脚低骂:“哎呀!你这是什么毛病!干嘛抓我耳朵。快拿走……阿嚏!阿嚏!”猴子那毛茸茸的手弄的她痒痒,情不自禁的打了两个喷嚏,抱怨道:“娘们才喜欢揪人耳朵呢!”我干娘就好揪人耳朵。

孙悟空就松开手,跳上床去翘着腿蹲在床边:“你要做什么?”

“那老秃贼意图杀人夺宝,做个长久之计。”江天抽出刀来,一弹刀身,冷笑两声:“江某便赏他个到死为止都和袈裟在一起。”

孙悟空嗤嗤的笑了两声,忍不住说:“这几百和尚,就连一棒子都当不起,谈何夺宝?”

江天白他一眼:“我就是瞧不惯别人在我面前杀人劫财。”

孙悟空换了条腿,继续蹲着:“你是此道中的行家里手?”

江天嘿嘿一笑,却避而不谈:“你到底想聊多久。”妈蛋之前才派人把封家的店铺抢光光。

金蝉子在一旁打坐,已近入定,外面事一概不闻,抓紧修行。

孙悟空又道:“你既杀了必会惹人怀疑,又不好把人杀净,岂不麻烦?要我说,等明日登程时,他若拿不出袈裟来,我再动手拆他庙宇也不迟。”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不住的人走,揸揸的柴响风生。

江天趴在窗缝上,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回过身来笑的十分欠揍:“就依大圣,明早再说。”

孙悟空那叫一个气啊,心说:“果依我师父之言,他要害我们性命,谋我的袈裟,故起这等毒心。我待要拿棍打他啊,可怜又不禁打,一顿棍都打死了,师父又怪我行凶。罢,罢,罢!与他个顺手牵羊,将计就计,教他住不成罢!”立刻一个跟头,翻上天宫。

江天也懒得猜他去哪儿了,只是知道金蝉子自有水火不侵的神通,于是拎着刀出了屋,忽然又回头把自己的小包裹打开,包裹外面是布,里面是防水防潮的厚油纸,最是密不透光。把油纸拿出来在衣襟里弄好了,以便一会把袈裟塞进去的时候在朝外的一面能被油纸和衣裳遮住。

带着油纸,江天翻上房顶,蹿房越脊直奔后堂长老房间。那长老正在屋子里等好消息,坐卧不宁,一阵阵的来回走动,江天使了个珍珠倒卷帘,脚勾着房檐向下看,老和尚正在扶窗观望。她仗着自己身体请便,随手抽出个帕子蒙住了脸,从房顶上翻了下去,落地无声,抬手从床上拿了那堆成一团的多宝袈裟,把衣襟和油纸拽开一条缝,胡乱塞在怀里,原路出去了。

那袈裟抖开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突然收起来了,屋子里也就暗了下来。

老和尚见前头火起就放下心来,觉得屋子里变得很暗,一回头,啊呀一声大叫,跌倒在地。

江天一阵附身急行走,却见房顶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呼风。

孙悟空虽然知道金蝉子有神通,还是想把他保护好,于是去天上借了辟火罩,把到禅堂房脊上,罩住了唐僧与白马、行李,他却去那后面老和尚住的方丈房上头坐,着意保护那袈裟。看那些人放起火来,他转捻诀念咒,望巽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把那火转刮得烘烘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