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推了推身边的迦南,“起床了。”
“嗯。”迦南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跟着凯特钻出了帐篷,现在天还不算太亮,隐约的晨曦微光透过厚重的雨林之墓,层层叠叠好不容易才有那么一两缕渗透到地面上,迦南张开双手深呼吸了一口丛林中带着泥土和腐烂树叶香味的空气。
这下她完全从迷迷糊糊的刚睡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向导乌拉手持着两根不知道从什么树上削下来的木棍走到迦南身边,伸手给了她一根,比划着黝黑的双手用简易的通用语解释道,“这个……”他用一根手指做了一下塞进嘴里的动作,“可以,清牙。”这样说着他把一根小树枝塞进自己嘴里嚼了两下,从树枝中涌出的汁液一碰到唾沫就变成了粉色的泡沫,乌拉嚼了两下之后就把泡沫吐掉了。
“谢谢。”迦南点了点头对他笑道,乌拉身上的颜色是善意而友好的——没有人能在她面前伪装自己的意图,她所看到的是最原始的,最直接的,人类的情绪和思想,乌拉露出一口白牙笑呵呵的走开了。
迦南转身给了凯特一支,后者没有急着把它塞进嘴里嚼,只是仔细的观察起它来,“这是当地的土著文明用来清洁和保养牙齿用的树枝。”
“乌拉给我的。”迦南把它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一种沁凉的怪味在嘴里弥散开来,她忍不住噗噗的吐了两口,“这味道像是很奇怪的牙膏……”
“呵。”凯特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样把树枝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起来,看他的表情完全无压力,“这个味道……我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纹理有点眼熟,以前金桑给我试过。”看来那个人确实可能来过这篇区域,他用水壶里的水漱了漱口之后将水壶递给迦南,后者接过也漱了一口之后擦擦嘴将水壶还给凯特,后者把帐篷收了起来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我们得走了。”萨次走过来,指了指正在煮早饭的索罗斯——这也是事先抽签决定的,每个人分组在早中晚分担团队的伙食,有嘉拉迪雅在,他们在准备伙食的时候除了行军餐的罐头和压缩饼干之外,还可以靠采集丛林中可以食用的动植物并且避开有毒部位。
解决早饭的时候萨次忍不住问了凯特一句,“你的‘圆’搜索半径是多少?”他同样转向了一边的迦南,问道,“你呢?”
“我的话,是三十米。”凯特回答道,萨次点了点头,等着迦南的回答,后者想了一下,“应该在二十米左右吧……”
“应该?”凯特喝了一口补充热量用的热可可,他注意到了迦南的迟疑,后者摆了摆手,“也不确定,我没有全力释放过圆,不过最近一次使用这个是一年半以前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圆有多大。”她有比圆更加好用的能力。
凯特理解她的意思,“也许现在翻倍了也说不定。”他并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谈论迦南那与生俱来的能力,这样太显眼了,显然迦南也不会和别人说这些事情。
“不可能啦。”迦南摆了摆手,萨次则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这个白发的女孩,伸手拍了拍凯特的肩膀,“辛苦了。”
在他和凯特的接触中,这个青年给他的感觉是冷静和一板一眼的道德感,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萨次觉得凯特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固执的——转而看迦南,她坦率,但是更多的表现出了一种像是小动物一样的感觉。
一味的固执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像是尚未长大的孩子——两个人的性格其实都相当的固执,萨次喝干了他手上的热可可然后将折叠杯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嗯,事实上双方都太固执并且执着于对方的话,如果一方出了什么事——尤其是迦南——另一方就会不顾一切的报仇或者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来也说不定。
好在凯特处事比较冷静,在两人的组合中,虽然看上去是迦南更加主动,事实上一旦有什么事情,处于主导地位的绝对是凯特。
想完这些事情之后萨次突然觉得自己年纪有点大了——居然对这种八卦产生了兴趣并且隐隐约约还想看看究竟会怎么发展。
凯特因为他那句“辛苦了”整个人都微妙了起来。
……总觉得……被当成萝莉控了呢。
但是这种无法反驳感觉是怎么回事……错觉吧?他尴尬的压了压帽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萨次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养成系。”
“……”凯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会比较好。
“养成系是什么意思?”等到队伍继续向着不明遗迹前进的时候,半路上迦南突然这样问了凯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