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睁开眼睛,再次将手放在了唇边,像是在倾听什么,随后她站了起来,木屐踩在草坪上发出沙沙声,“命运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对吗?”她笑着缓缓走远,在那条道路的尽头,玲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狩衣,拿着笛子微笑着的男人。
一片樱花的花瓣飘落到了还盛满酒的酒碗里,激起一阵微波,几滴甘醇的酒从酒碗中溢出来,然后她听见了什么人的呼唤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好奇怪的梦啊。”
自己好像在用氧气瓶呢,身体还是动不了……“奶奶?”从没有这样注意过,奶奶的头发全都是白色的,这样乱,她的脸上全都是皱纹,看上去……好老,老的好像立刻就要离开自己一样。
“奶奶,不哭了哦。”她想伸手安慰看上去很憔悴的田宫常夏,但是身体动不了,连话也不能说,只能努力露出一个安抚人的微笑,这让田宫常夏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双胞胎站在她的病床边,美绪却不在,也对,她是暗夜中的獠牙,不在这里也很正常,双胞胎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将它在玲的面前打开,“家主,这是您原本在决斗那天就该拿到的东西。”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戒指,精致的六边形中刻出雪花的标识,“并且由长老会决定,您在痊愈之后要从并盛中学退学,并且由汐王寺家族进行精英教育。”
“……”玲的半张脸罩在氧气罩里,她现在只能听,不能说话。
——不想走,不想离开,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话没有说,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我……还有话想对那个人说呢。
接到汐王寺美夜的战书的时候,玲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对于双胞胎来说,这封战书意味着什么却还不明显,即使据说会有长老会的人陪同也是一样的——汐王寺家族的权力分为两部分,一个是长老会,还有一个便是家主和直系家臣。
虽然知道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玲还是去了,再这样躲避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直接迎战也许还会有几分气概吧?她知道自己的胜算是很小的,但是事到如今却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在决战的当天晚上,玲和美夜之间的战斗几乎是美夜一边倒的残杀,“哈哈,怎么了?”狠狠一肘顶在玲的胃部将女孩打飞出去,让玲手中的茫雪都几乎都有些抓不住,女孩趴在地上干呕了两口擦掉了嘴角溢出的血沫挣扎的想爬起来。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啊!”美夜有些癫狂的笑着,“你看,汐王寺正雄,”她将脸转向一旁观战的长老会成员,“这就是你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废物,和你那个废掉的獠牙一样,你的老婆,她的那个妈妈,是垃圾啊!”
“……”汐王寺正雄望着自己养大的,哥哥的女儿,再看看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所以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
“不许说妈妈……”玲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美夜一脚将她踢翻在地,更加凶残的狠狠踹起她的身体来,一脚狠狠踩在手臂上,一脚狠狠踢在肋部,一边踢一边咆哮,“你这个废物,为什么都不懂呢?趴在地上当垃圾比站起来更加容易啊!”踩在玲的脑袋上狠狠地碾压了几下,“垃圾就该像垃圾一样趴在地上吃土不是吗?”
玲的手往前伸去,抓住茫雪用尽力气狠狠的挥了一下,“不许说妈妈!!!”她的话已经带着一点哭腔了,美夜冷着脸一脚狠狠踩在她的手上,蹲下|身抓起她的头发,玲只觉得头皮快要被扯下来了,“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长老们都会来么?”她笑了一下,“因为啊,他们不来的话,就会被我杀得一干二净哦,汐王寺家上一代家主和长老会那群混蛋让我像条丧家犬一样寄人篱下的耻辱,我得加倍从那群家伙手上要回来呢。”
“!”
“混蛋!你以为是谁让你活到现在的!”有人这样喊道,随后被角斗场上的美夜家臣一枪击毙,“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美夜侧过头去露出一个微笑,“汐王寺家根本不需要长老会啊,权利的中枢只要一人掌管就可以了。”她放开玲,“但是这样还不够,”她张开双手颇为陶醉的说道,“汐王寺家族在灰色的地带沉寂的太久了,汐王寺浮舟那个女人的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她这样宣称,“我想要更多的东西,从汐王寺家家主的位置开始,然后……”她低下头,看着玲,“我还没有想好,也许……集结敌对势力和彭格列开战怎么样?”她用一种规划升学考试的语气说,“杀掉长老会的那群人还有你之后,收拾好他们残余的家臣,蚕食掉一些小的家族,然后集结其他的势力,不再作为黑白世界之中的灰色地带,而是作为暗之世界的统筹者——这个主意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