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包含妒忌地分辨着……龟甲贞宗、小狐丸、鹤丸、太鼓钟贞宗、物吉贞宗、一期一振,还有他认不出来的刀剑付丧神。这很正常,因为年轻人对自己的工作并不上心,从不阅读时之政府的公告,他想要一期一振,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近侍而已。

可是,一期一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完美。

为什么同样是审神者,有些人就能够如此好运呢?如果、如果……他锻刀和捡刀的运气也和隔壁那个没素质的审神者差不多,可以直接拥有一期一振,让一期一振待在自己身边,压切长谷部待在屋外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丢弃压切长谷部了。

在近侍换成四花太刀后,年轻人才发现,一期一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看不懂他一个眼神所蕴含的意义。当他需要专注于一局游戏时,非常烦人,没眼色地询问他一些无聊的事。如果压切长谷部还在,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那振褐发的打刀都可以妥当地做好。

当他沉默地无视了几次一期一振的问题后,惊讶地发现,这振太刀似乎汲取了教训,不再在他打游戏时打扰他了。可……他全天十几个小时都在打游戏,一期一振又那么有眼色、那么礼貌和客气,所以说……他几乎不会主动跟自己搭话。

审神者彻夜玩乐了几天,又定了海边的假期,没有人阻止他,也没人提醒他财务紧张的状况。直到此时,年轻人才发现,他的刀剑们根本不是尊重他,而是压根不关心他的死活!

当他因为作息紊乱而难受,颈椎、腰椎不舒服,恶心想吐时,始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压切长谷部在的时候,这个本丸还稍稍有点家的感觉。等他把他丢掉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孤身一人,身边都是冰冷的非人凶器。

——明明平时需要他时也会跑到他周围来求关注,可是他不舒服的时候,却根本没人发现。

是的,尽管要承认这个非常难堪,但其实在扔掉压切长谷部后没几天,审神者就开始后悔了。他没敢带着其他付丧神,只拿着最后一点积蓄,自己孤身一人去了一趟万屋,希望能把压切长谷部接回来。

年轻人已经想好了,不要告诉长谷部他打算抛弃他,就跟他说,自己不小心忘记了一个新发发售的游戏需要结算尾款,或者……他不小心被推销员喷了会让人神志模糊的药,把钱都用来订海边假期,所以耽误了几天才筹到钱才接他?

长谷部不是说过,只要还回去找他,让他等待多久都可以吗?他不会生气的,没准被这样吓唬一次,还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掉多事的毛病。

年轻人这样盘算着,却发现那家资源店已经关门了,门上贴着时之政府的封条。说真的,审神者有点害怕。他假装自己只是路过,低下头急匆匆地离开,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议论,像是“买家卖家都太过分了”“把付丧神当商品买卖的人渣”等等。

回到本丸后,年轻人越想越是不安。尽管他不肯承认,但仍然在心里怀疑,自从压切长谷部被他丢掉之后,他这座本丸的气氛便十分怪异——他带着近侍出门,只带回一振没有被唤醒的一期一振,却没有刀剑付丧神开口询问压切长谷部的去向。

审神者不觉得他的刀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先是不安,继而很生气:他们为什么不能有话直说呢?现在,所有刀剑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怀疑和质问,当他看不出来吗?

在气恼的情绪里,他开始后悔选择审神者这份工作。不过,想想现在的生活,年轻人也舍不得放弃。为了躲避现实,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度假,并且下定决心,等度假结束,还是约束一下自己,稍稍规范一下作息时间吧。

压切长谷部很常见的。等下一振打刀到的时候,他可以吸取教训,跟他好好相处。

不过在度假期间,年轻人是打算最后放纵一把的。他啃着面包喝着牛奶,玩了不知多久后,抬头看了看表,时间竟然还停留在上午。可是,也许是冷食让他的肠胃不太舒服,平时怎么玩都不会厌倦的游戏,此时却让他腻得想吐。

审神者疑惑地关掉游戏,打算下楼去找零食吃。发现几个比较爱管事的刀剑付丧神,正聚在一楼的起居室,听到他下楼的声音,纷纷走过来打招呼。他们并没有交谈,也没有见到他之后才不自然地闭嘴。但审神者知道,以他们的听力,大概从他走出房门后,就已经掌握了他的动向。

他们在商量什么?审神者疑惑戒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刀剑。一期一振狡猾地主动站了出来——像是知道自己受到偏爱,所以每次都是他站出来跟他对话。他温柔地说:“大人,您怎么下楼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