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藏书阁的书卷都是纸张的。
也有竹简抄录,因竹简能够保存更久。
裴炎看着一个书柜,低声道:“这位大哥,地理一类的书只有这些了吗?”
李泰挠头道:“只有这些了,很多都是当年礼部借括地志完善的,你要看关中水土的话,还需看看气象学,这里面也有不少对水土的记录,是当年骊山县侯任职太府寺卿所编写的。”
说着话,在裴炎讶异的目光下,李泰从书柜上拿下一卷卷书,解释道:“其中编写得有点零散,气象学是一门很生涩的学问,如不了解世界地理,很难理解。”
说着话,李泰又从书柜的顶层拿出一卷图,“这是早年前袁天罡道长所作的图,后来经骊山县侯改过,只不过对这份世界地图朝中还有诸多异议,要说你用来借鉴的话,对理解还是有用的。”
这位看管藏书阁的大哥好似通晓这里的所有书籍。
裴炎问道:“大哥,你看过的书真多。”
李泰又拿起扫把,回道:“我就是一个看书院的,平日里闲着就看书罢了。”
裴炎行礼道:“想来大哥在这里很久了吧。”
“很久了……”李泰叹息道:“从贞观六年就开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看着骊山一步步走出来,看着这些学识一点点编撰成册,便特别有体会。”
裴炎点头,打开手中的图,入眼是一片的蓝色的油画,蓝色的是海洋,海洋很广阔。
这张图上有不少的标注,裴炎第一次看到了陆地的全貌。
完全打开这张图,需要将几张桌子合在一起,如此一来便占了好几个坐位,这在骊山的藏书阁规矩来说是不礼貌。
见到裴炎的局促,李泰朝着门外看了看,“现在还早,他们也都过了晌午下课才来这里看书,你先看吧。”
“多谢大哥。”裴炎盘腿坐下来,拿出自己的小册子一边看着标注与气象记录,写着笔记。
李泰坐在藏书阁外,给自己倒上一碗茶水,拿出一张饼放在炉子边,等着饼烤热。
先是喝下一口水,舒坦地看着眼前的风光。
教学楼很高,足足有五层,三幢教学楼收纳了两千个学子。
“这大唐真是越来越好了。”李泰低声说了一句,已闻到了饼香,饼已经烤好了。
便用茶水配着饼喝。
其实孙神医说过,早起就喝浓茶对身体不好。
可李泰很享受早上来一碗浓茶来提神,再有一张饼一顿早饭就应付过去了。
以前喜欢吃各种美食,后来沉迷上了做美食,便吃得少了。
现在李泰不喜欢那些味道美好的食物,他喜欢这种馕饼,丁溜做了一辈子的厨子。
他最擅长的还是做饼,他做出来的馕饼依旧是最好吃的。
回归了生活的本质,不再追求那些虚浮之后,李泰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一个身影走入了藏书阁,李泰笑道:“你怎么来了?”
张阳在一旁坐下,“来你这里找会儿清闲。”
李泰将手中的馕饼掰了一半递上,“吃了?”
“没有。”张阳拿过饼便吃了起来,低声道:“家里准备好了,再往这个书院投入五万贯银钱,女儿在家里闹着呢。”
李泰笑道:“清清向来是个很固执的孩子,跟皇姐一样,再说了她赚来的银钱,被用来投入书院,一定不高兴。”
张阳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此刻的安宁,“金春秋将倭奴杀绝了?”
李泰嘴里嚼着饼道:“好像是的。”
岁月还是在张阳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的,他的气质更内敛了,就像是个乡间的大哥,丝毫看不出他就是这骊山最尊贵的人物。
张阳回头看了眼在藏书阁内正用功看书的裴炎,笑道:“就是这个孩子吗?”
李泰点头,“他是目前为止最满意的,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也是位人才。”
张阳退休之后,家里添了两位妾室,小儿子秋儿正是最会哭的年纪,徐慧刚生个儿子,她的孩子也爱哭。
家里与骊山的事务,都是媳妇和小武在忙碌。
说来把小武娶为妾室之后,武士彟也开始赋闲养老了。
张阳从在怀中摸索了良久,拿出一个物件,放在桌上,道:“这是六分仪”
“六分仪?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