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她在临淄心情紧张,她没有心情去注视自己的容貌。时至今日她才晓得自己梳妆过后是个什么样子。

突然她突然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一时间昭娖低下头呵呵的低笑起来。

坐在身后收拾妆奁盒的吴姬听见她低低沉笑,吓得差点手里的盒子给丢出去。

她回头过来轻轻问了一声“主?”

昭娖笑着抬起头来,指尖指指自己的脸庞,“这样子还好看么?”她一向不能分清这种妆容的美丑,甚至觉得这样子怪模怪样。

“主甚美呐。”吴姬赶紧答道。

昭娖却是不信她的话,从镜台前提衣起身。长长的衣裾随着她的走动优雅的在锦席上弯出一道弧度,束在身后的黑发落在外面的那件素纱蝉衣上,蝉衣上没有绣制花纹有些素朴,但与黑发映衬着有格外的一种美。

吴姬跪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然后消失在浴室口那一排珠玉流苏外。

着了白色细麻足袜的脚踩在地上落步无声,陈平斜躺在榻上,手中是冰镇过的米酒。羽觞中清凉的酒液入喉竟然还消不去心中的那抹焦躁。

昭娖走到榻前的珠玉流苏前,突然想要作弄一下他。她低头手指轻轻弹动流苏上垂下的料珠。料珠被弹动,与其他的珠串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陈平听见珠玉相撞的清脆声响,放下手中的羽觞,抬身看去,珠帘外隐隐绰绰的一个纤细的身影。眼睛向下一瞄,望见衣衫一角。

陈平从榻上起身,一步一步朝珠帘走去。他的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来。走到珠帘前,只见那边的女子扬袖半遮粉面,只露出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