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是再这么下去,天下大乱,西楚霸王的名头成为空投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想到这,陈缺眼眸深处泛起一层深色,向西方望去。

五月里,楚地纪念屈原的赛舟还没过去多久,西楚王宫里传来项羽的一道诏命:将韩王成的韩王位降为侯。之前项羽无辜将韩王成君臣押送到彭城,眼下又用韩王无军功为理由,降王为侯,在一些诸侯的眼里,此事就变得格外微妙。

昭娖当时听闻的时候惊得差点没把手中的茶盏给泼出去。

陈平望见她面上的异色。只是伸手将她手中的杯卮给接下。

“关于韩申徒,大王还未有任何的话语。”陈平知道昭娖真正等的是这么一句话,“如今汉王虽已经入巴蜀,可大王却未真正放过韩王,韩成曾经让申徒张子房协助韩王入关,大王并不是心胸宽阔之人,怕难定凶吉。听闻亚父更是连连向大王进言,‘韩申徒乃是个祸害,早早除去为好’。”

昭娖袖下的手已经握紧,她沉声道“我自知晓。”

陈平低头看着杯卮中淡褐色的茗汤,他抿了一口,苦味在味蕾上弥漫开来。

“眼下若是想要让此事有些回转,需要说动左尹。”陈平此时品尝不出在苦过后的甘甜。

昭娖浓密的眼睫一动,起身就往外走去。

陈平此时看着昭娖远离的身影,犹自一笑,随即将杯卮中的茗汤全部饮尽。他跪坐在茵席上,望着外面天际积压着的滚滚乌云。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