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原来还因为初醒有些迷蒙的脑子一下子想起昨夜里的纠缠和前所未有过的蚀骨销魂。
她手将陈平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拨开。昭娖和张良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有的,但是比起身体上的快感,她更是满足于两人相拥亲吻,似乎两人融合在一起后再也不会分开。可是昨夜却是灭顶的身体感官刺激。
“这种事情,陈君常做吧?”也说不上心里不舒服,昭娖半开玩笑的低声道。从昨夜动作的熟稔,这家伙肯定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陈君?该叫平郎。”陈平轻笑一声,他贴近她的耳朵“不过昨夜那事……你是第一个……”
话语暧昧,温热潮湿的风吹在耳郭上引来一阵酥麻。
昭娖翻身躲开他的小骚扰,伸出手来按着胸前的被衾起身,头上的发丝在那场缠绵中披散开来,青丝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垂下来。昭娖随意在塌下捞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火盆里的炭火眼下也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星。帐里不说如外面的寒冽刺骨,但也有股寒气从没掩好的下摆里钻进去。
原本不觉得,昭娖一走发现双腿间有些不对劲,但她还先是将帐子里的几盏豆灯点起来。昏黄的灯光将帐内填满,昭娖单手抓好胸前衣襟回身,看见陈平已经从榻上起身,被衾从他身上滑落下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他虽然面容姣好,身子却不乏男子的阳刚之气。昭娖看得一愣,他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锁骨处还有点点红痕。不说也知道那些痕迹是昭娖弄得。
“如今沛公已经和上将军讲和,不日就会启程进入咸阳。”陈平坐在榻上,面上慵懒。“还是早些起身的好。”
昭娖点了点头,走到榻下收拾自己的衣服,将散落一地的亵衣中衣大袴一件件拾起来。将一件中衣拾起来后,发现旁边有一块布料,那块布料被重重揉成一块。她记得自己这里可没有这只东西,捡起来捏在手中有些湿润,似乎还散着淡淡的腥气。
她猛然明白了这是什么。手上一松,那揉成一团的布料就从手上落下。陈平走过来外面只是披着一层袍子,他弯腰将布团捡起来扔进火盆中。
昭娖赶紧抱着自己的衣物走到一架颇为简陋的屏风后穿衣。
她将一层层衣物穿上,想起方才那件事,心中一阵放心。
如果怀孕了,不管对陈平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件麻烦事情。现在这般两人之间谁也不给对方惹麻烦,最好。
她不爱陈平,身体上愉悦她不拒绝。但若是因此惹上麻烦,那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刘邦已经和项羽议和,霸上的军营不远处一滩血迹依旧鲜红。从鸿门赶回来后,刘邦一夜都没睡好,如今四十万大军就在眼前,他派人驻守函谷关也无法阻挡住诸侯联军入关的脚步,还差一点把一条命交代在那里。
张良此时也坐在幕府内,昨夜他思考完当今和以后的局势后,想起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一张面孔。当时耳目众多,且眼前有更紧急的事,只能压下。待到终于一个人回想起来。夜里竟然有几分辗转悱恻,难以入眠。
“我刘三打下的关中,如今竟然要便宜了他们。”坐在东位上的刘邦感叹道。
“沛公,如今两军强弱有差,有舍才有得。”张良道。
刘邦听了叹一口气,“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诸侯联军浩浩荡荡向咸阳开进。在向咸阳开进的路途中,高大耸立的骊山博得项籍在马上的一个回眸。他看着骊山的积雪冷冷一笑转过头去。
咸阳并不是秦国一开始的都城,它之前还有雍城栎阳,后来秦孝公迁都此处后便一直作为秦国的国都。
咸阳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又在关中四面八达之处,且在黄河中游,地势西高东低,可对黄河下游的山东六国有居高临下之势。
“子瑜!”突然项籍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骑马过来。
“上将军。”马上的人叉手道。
“记得幼时,你曾经说想要到咸阳。如今可如愿了!”项籍笑道。
昭娖当时愣了一下才想起十几年前,在会稽五月里,两人一起在河边灌发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她想要到咸阳。只是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可项籍却还记着。
“等进了咸阳宫,你阿父的仇我自然叫你得报。”项籍头转过去,眼里浮起一层冷意。
咸阳并没有城墙,大军智取而入。咸阳城里的庶民还是富户都跪在中道两旁迎接。
昭娖在马上抬头望去,入眼的都是一片装潢良好的屋舍。渭水入咸阳,将整个咸阳分作两半,渭水以北是富人的居住区,渭南是穷人家的地方。而且始皇帝时期曾经迁六国十二万富户于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