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和秦有世仇,加上巨鹿那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军自然得抓住此等机遇的。”昭娖笑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项籍面上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这说法倒是没听过。”

昭娖一愣,眼睛微微一转发现范增也略带疑惑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从来不认为被范增关注是什么好事。立刻别过眼去。

此时的竹简还是稀罕东西,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把天下的书籍看过了。项籍少时更是个不喜欢读书的。因此觉得昭娖刚刚的用语新鲜,也就过去没管。

“赵军吃了秦军那么大的一个亏,肯定要报复。我们且等着看吧。”项籍转过身去。昭娖抬眸便是望见了老范增那不赞同的目光。

四月的春风日光靓丽,一扫赵地严寒的肃杀萧瑟之景。楚营里的士兵们脸上的神色也比往常快活许多。两军进入对峙,先前又是一番大胜鼓舞了军心。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当年那幕摸样了。

昭娖今日为了赵军南下的事情而来,见着项籍要看赵军如何作为她也沉默下去,完全不接范增的话茬。

项籍这个人向来自负于他自己的决定,这个昭娖也有体会,也懒得去碰那个钉子。而且就从战事来说。赵军南下切断棘原和敖仓的联系,也是相当不错。

昭娖走出幕府,见着那名之前的持戟郎中手持长戟站在幕府门口。这名郎中面容俊朗身材高大,倒也不知道项籍怎么从几万的楚军里挑选出来的。平日里怎么没见到这等人物?

她微微一笑,视线从那名郎中面上扫过,转身离去。

练兵结束的牛角号声传来,楚兵们都在烧火做饭。昭娖自打早上起来还没吃多少东西垫肚子,见着这场景也觉得胃有些难受,赶紧钻回去寻东西吃。

她身边的申深掐着时间看她回来,立刻就去催膳食。她自己营帐里头除了她之外就没什么人。平日里陈平倒是会来,陈平在巨鹿那一战里也建了军功,一扫过去文雅士人的形象。因此项籍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有些事情也交给他去做。原本昭娖身上带伤的时候他还会抽时间来给她上药。如今伤好了,倒是不怎么见着人影了。

昭娖对这种变化颇有些不适应。感觉自己这里有些冷清。申深在的时候还好。一到他也出去忙的时候,就会觉得格外冷静孤寂。随手抓来一卷竹简,几个字都看不进去。正烦躁着,突然帐门被打开,虞子期走了进来。

昭娖手里拿着竹简,抬头看见虞子期就走了进来。她还没放映过来就被虞子期从坐床上一把拉起。

“还坐在这里。阿且可是备下了美酒美食,还不去可是要被人用尽了!”虞子期拉起昭娖的手就往外面赶。

昭娖一边慌乱的穿履,一边问道“阿且怎么这么有兴致了。”

“今日他打来一些野食,正好有酒。就请我们几个用了。”虞子期眉目间都带着笑,“子瑜若是不快些,恐怕都用不着了。”

说罢不禁捏了捏昭娖的手,奇怪的发现她的手掌出奇的软。

昭娖察觉到他的力度,感觉抽出来,将鞋履穿好。推他“不是说有美酒肉食吗,快带我去。”

虞子期也没发觉她面上的不自然,点头“嗯。”

赶到龙且营帐里,发现一群男人们大笑喝酒吃肉。他们已经预先给虞子期和昭娖留出了两个餐桌,昭娖瞅着那些男人喝酒吃肉的豪放劲,心里直觉得亏得这会还是分餐制,要是那种大家围着桌子吃饭,恐怕这会她连个渣都捞不着。

“成拜见诸位。”昭娖向帐子里头的人作揖。里头的人见着慌不迟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也回礼。

“子瑜,今日不要讲究这些理解,我们可都是粗人,不好这个。今日只是喝酒吃肉!”龙且看见她大笑道。

昭娖和龙且都是从彭城走出来的,都算作项氏楚军的嫡系。她听了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罢跪坐到自己那方食案前。

食案上摆着浊酒还有一些烤熟的野猪肉,昭娖用小刀切下烤肉吃。

“这几月来,兄弟们都辛苦了。今日运气好猎得这几头野彘,大家就不要拘束!”龙且性情直爽,大声笑道。

众人笑着称唯,场面也比刚才欢乐许多。

“我听子期说巨鹿战事里子瑜你旧病复发?”昭娖的位子离龙且并不算远,听得龙且如此问道。昭娖咽下口中的猪肉瞟了一眼虞子期,虞子期此时拿着手里的羽觞去敬酒,正好错过她的视线。

“都是一些旧年里落下的病根,让大家见笑了。”

“可惜了,这要是围困秦军到最后俘虏王离,这功劳很大。”龙且叹息了一下,似乎为昭娖可惜。“不过这次章邯军被围,子瑜可不能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