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将衣上褶皱抚平,抬足进门。半垂的竹帘里隐隐的有个影,竹帘外放置着一张茵席,想来就是她的坐席了。
但她却没坐到那张茵席上去。她跪光滑的地板上,张开双臂俯□去。宽袖也随着她俯身的动作翻飞起来。
“假父。”嘶哑的女声沉寂的室内响起。
过了好久帘内传来一声轻叹,“可还记得离开会稽有几年了?”口气平稳完全没有质问责难的样子。
纤长的眼睫颤了一下,“已……五年……”说罢,继续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不动。
“五年了……起来坐着吧。”
昭娖直起身来,坐茵席上。
“原本也只是想让随出去避一避风头,等回来,也没有记得那件事。谁知竟然是一去不复回了。”陈缺唇边浅笑,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纹路。
“娖……”昭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当年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语塞。
“罢了罢了,都是陈年往事,现提起也无半点益处。”手下靠着凭几,陈缺笑道。他抬头隔着竹帘看着投帘上模糊的影。
“怎到了今日,还是丈夫的装扮?”
“外出行走,丈夫装扮再方便不过。”昭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自己膝盖前的那块地方道。先秦其实对女子的出行并不限制,其实是她已经喜欢上男子身份给她带来的便利。一时间不想再变回女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