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沛公,忠将得矣。”
现如今起事的队伍大多就以血缘,乡情为纽带绑在一块。要是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只军队恐怕也离崩溃不远了。
昭娖坐在张良身边,知道张良迟早要在刘邦这里呆下。就没什么太大的心思放在两人对话上头。那个楚王景驹迟早是要被炮灰掉的,就看是被何人炮灰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当真叫人乐观不起来。
刘邦被张良几句话弄的心花怒放,连忙问关于将领军队的东西。两人一番交谈下来竟然是相谈甚欢。
“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并而敌国削 。”张良面对这个出身草莽,但尽力以礼待他。且领悟力高的沛公。还是多出一些另眼相看。
“夫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励以义,则士死之。 ”
张良的话语嗓音温润,听来如同清流溪泉流淌在人心间。
“张子大智,大智!”刘邦听得脸上都忍不住冒出喜意来,他双手在袖下搓了几下,“听张子这一席话,胜过许多人啊!”
“不敢,沛公乃天授之才。故一点即通。”
昭娖听见刘邦喜不自胜,不禁转过头来看见刘邦脸上露出点点憨厚的笑。
“刘季出身草莽,也并多少财物。但厚着脸皮求先生不弃,愿留于刘季身边?”刘邦这会用起自己的本名,突然跪直身子道。
萧何见他如此,知道刘邦是真有心留下张良。连忙起身随他一起改了坐姿。双手持在身前。
刘邦做那样的动作明明是有些歪歪扭扭可笑,但他表情真挚双眼晶亮,很难让人怀疑他的诚意。
“沛公以礼待良,良自应当回报。”张良改坐为跪,双手持在身前。
“嘿、嘿嘿。”见张良答应下来。刘邦发出几声堪称憨傻的笑声。他脸上尤带笑容看向昭娖,“这位先生……”
“若是沛公不弃,某愿随子房一起留于沛公军中。只需在子房身边做个打杂的就好。”昭娖含笑道。打杂是玩笑话,言下之意是不会在沛公军中讨个军职。闲散人士罢了。刘邦如今人少兵散,当真腾不出格外多的位置来。
之后当着全部人的面,刘邦宣布拜张良为厩将,所谓的厩将,就是管理军马。昭娖站在一旁拢手看着。刘邦的军马有是有,但也并不多。这么做倒并不是要张良真的给他管马去。
借口屋少人多,晚上昭娖和张良挤在一间房间里。
“在下邳见过那么多贤人能士,怎么这会看上刘季了?”晚上昭娖在张良耳畔道。张良毫无疑问相当有才能,甚至昭娖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比肩的人来。刘邦不管用这时候的人的眼光还是用后世的看法,都觉得颇有些不成器,流氓气息十足。也闹不懂张良偏偏就辅佐刘邦了。
“沛公其人,虽然并不十分聪敏,但胜在能听人言。”夜里漆黑,昭娖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白日一番话说下来,沛公刘邦明白自己有许多不足,也能听得进劝言。”
对于谋士来说,主公不必多聪明勇武,只需要拥有阔达的心胸,能听取采用谋臣们的计策。
若是主公太过个性,太有自己的想法,会造成谋臣献出的计策无法实行,一腔心血白付。所欲选择主公与其选一个明白自己优点的聪明人,不如选择一个知道自己笨不如人的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又要血肉横飞了,我擦!
62萧县
出乎刘邦一帮人的意料,楚王景驹很愉快的接受了刘邦等人的投靠。但还没等刘邦开口向景驹借兵攻打丰邑,从西边传来一个坏消息:章邯的部将屠戮了相县,而且已经攻入了砀郡,一路向楚都彭城和楚王景驹所在的留县逼来。
景驹立即派东阳宁君与刘邦向西抵抗秦军。
昭娖站在刘邦军练兵一处较高的地方,看着下面那些兵卒操练。兵卒们呼喝着挥舞手中的兵器。昭娖看着下面兵卒所摆的阵型,眉头一点点的皱起来。
兵卒们虽然没有偷懒的操练,长矛随着指令“喝!”的刺下。但是阵型上却是呈现散型分开人之间的宽度过大,并不集中。昭娖伸出一只手,隔着空气指尖沿着兵卒的队列划过去。良久她还没看到队形有变化的倾向。
“昭先生,您觉得我们沛县的子弟怎么样?”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嗓音。昭娖一转头正好看见樊哙嘿嘿笑着走过来。
张良在刘邦麾下做了厩将,连带着昭娖和刘邦的这些将领也熟悉起来。有时候昭娖接触他们比张良的多。樊哙此时没有穿盔甲,甚至连比较穷酸一些的藤甲都没有上。只是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手里持着一只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