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淄会不会还看得到齐王宫?”昭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轻蔑。当年齐国在山东六国中最后一个被秦国所灭。而且竟然是齐王建自己主动放秦军入临淄,秦军不费兵马之力便灭了齐国。
张良一怔,随后嘴角挑起一抹笑“怕也难了。”
秦军灭国,最要做的便是毁掉一国的重器和宗庙。代表王权的王宫恐怕也要被洗劫一空。齐王宫也不能例外。珠宝钟器美女统统都要被送往秦帝都咸阳。
秦国每灭一国,就会建起一座所灭之国典型的宫室,再把夺来的宝物美女填塞进去。被秦所灭的山东六国莫不如此。
“子房去过临淄?”昭娖问道。
“嗯,以前曾经去过。”
“如何?”
张良一双黑眸盯着车前的车廉,“临淄甚富而实。”
昭娖听了,歪了歪头“真想看看。”
从下邳去往临淄,不是一天就可到达。到了夕阳西垂,还得找一处村庄借宿。村庄的村民都比较淳朴。瞧见张良和昭娖一身士人装扮,仪表甚是俊秀。也很欢迎这样的客人。不过还是出了一点事情。村中的少女们见着村里来了两个仪表甚是出众的客人,立刻三五一群手牵手出来围观。虽然说日落而息,但是少女们对俊俏的客人兴趣更大。
房屋并不宽敞,再加上飨食刚用不宜立刻倒头大睡。所以张良出来走动一二。谁知刚刚出门就迎头而来一只甚是青涩的桃子。
张良扬起衣袖,宽大衣袖替他挡去飞向他额头的果物。谁知桃子刚被挡下,一颗枣子又迎面而来。根本就不给人留空隙。
昭娖出来见到的也是张良被乡女们围了,用果子砸的“盛大”场景。
吴丫看着那些齐女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手中的果子朝张良砸去。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虽然知道那些果物小,砸在身上也没多大痛感,但是瞧着这密集的投掷。不得不让人为张良的安全抹一把汗。
昭娖面无表情,眼睛只是盯着那些嬉闹砸美男子的齐女。未及,她转身快步离开。
“少——主!”吴丫一口少君差点脱口而出,昭娖停下脚步“你别跟来。”说罢,回过头去,快步朝着村外走去。
吴丫看着昭娖越走越远,一跺脚,赶紧朝着张良所在的地方去了。
“先生!先生!”吴丫身上挨了好几下枣子,挤进那些村女的圈子里。
“少主她方才不知怎么,发怒走啦!”
张良一下子放下挡在脸前的宽袖,一双眼睛盯紧了吴丫。脸上带着点点的惊讶。
“先生快点把少主找回来。”吴丫着急道。这时候野兽夜色出来伤人比比皆是。若是昭娖真有个什么事情,那真的不堪设想。
张良一听,眉头蹙起来。也不顾几只青枣伴着花朵砸在脸上。立即走出齐女围成的圈子。齐女们虽然是手牵手包围起来向美男子集体表达爱意,但是对方无意她们也不会死缠烂打。这时候的女子往往比较放得开,敢爱也敢迅速放手,不会过度执着。见张良走远,齐女们唏嘘一下自己的单恋和美男子的不知情趣,便各自散去了。
男女衣裳此时虽然在式样上没有多大区别,但是男子所着的曲裾下摆却是要比女子宽大些便于行走。此时一轮残阳落在西天,染得天上白云一层橙红色。出了村外除了阡陌交通的田野之外,就是远处连绵的山脉和一望无尽的平原。脚下的野草青青的,带着无限的生机。昭娖站在田埂上望着陌生的景物深深的吸了口气。齐地的空气远不比楚地来的湿润,但是干湿适中。远处的齐人手持农具打算归家。她抬起头,看着这片天空。脚下的路顺着通向对面远处的那片不知名的树林。
树林在这个时代总是让人有一种暧昧感。‘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这种偷情野合就是常在这种茂密幽深的深林中发生。远古母系古风在齐国并没有彻底消失,楚国也是一样。每逢上巳节除了巫祝和巫女以舞以求天神外,便是男女相会定情幽会来招魂续魄,拂除不祥。男女情爱欢好中都带着坦荡荡。完全没有两千多年后礼教的束缚。
算算她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也应该立于水边,与男子相会结情的年纪了。可是她伸出手一算,自己现在的男人运可以用坑爹来形容。谈的那个桃花运实在太凶猛,走到哪里都被女人砸。昭娖一阵郁闷。
想起前世的那些异性缘好的男生万万不能要的说法,她心里愈加的烦躁。贵族男人在女人方面是个什么德行,以前她就在昭座身上见识过了。七国美女网罗了一屋子,不但自己享用,要是看重个什么士人也会很大方的把美女送给别人春宵好几个晚上。当然要是郑氏吃醋发火找茬打死几个,昭座也不会在意。反正美女可以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