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昭娖靠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羊皮卷念着上面的话语。话语是少年发育期特有的嘶哑,即使细细听来还是有稍许女气,但是嗓音的中气能把那丝女气给盖了过去。
张良躺在那里听,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些句子上。心底那个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被冲的荡然无存。
“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为者则己,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己为天子,使城自保,令士自取。”
张良听着,中指在塌边轻轻敲打。
庖厨那边,越夫探出半个脑袋听了一会缩回去对正在烧火的吴丫道“阿姊,这少主都在念些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啊。”
正卷着袖子丢柴火的吴丫听着他的话,一回头,虎着一张脸伸手对着面前的越夫就是一捏耳朵。越夫怕吵到那边的张良和昭娖,死活不敢喊痛出声,只能从牙缝里“嘶嘶”的吸冷气。
“先生的书你一个奴隶当然听不明白。”吴丫人虽不大,但是言语间颇为不客气不给人留半点面子。她一把把越夫的耳朵给拎到面前来,压低声音“先生自然是说的大道理,大道理你懂么!去,帮我把那些菘菜洗干净了,我还要打算用来给先生做羹呢。”
春季多雨,因为当年受伤后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便是落下这颇受不得阴湿的毛病。只能指望着年轻调养过来,毕竟没有好的身体,就算有再多的雄心壮志也落了空。
跪坐的的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腿脚发麻气血不通,昭娖这会没跪坐出萝卜腿都得谢天谢地了。她的眼睛从手中的羊皮卷上移开,偷偷瞄了一眼那边靠躺着的张良。发现他双眼清亮听得正入神。昭娖垂下眼口里依旧念着那些似是而非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