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举国好奢华,已经不见楚子带领民众开垦山林的艰苦简朴之风了。整个郢都除非是奴隶着葛麻,哪怕是平民也喜欢穿着丝绸。

身着曲裾的侍女穿行在行道中,庖厨下女奴战战兢兢的将装满热水的木桶捧着交给面前的侍女。

侍女打开木桶的盒子,热水的热气立刻扑面而来。她眼都不抬一下,直接指示其他的奚隶将木桶放在一个大台盘上,由两名女奴抬着向后院而去。

木门的格子间都蒙有白绢,侍女走在门前,门被室内守在门口的两名同着曲裾的侍女打开。奚隶自然不能踏入贵人寝室,又有侍女将奚隶碰过的地方用白布抹了,把木桶抬入室内。

室内立着一面漆屏,侍女们将漆器放在漆屏前,又在漆器前加了蒲团。

漆屏的那边是一道道的帷帐,帷帐下还饰以珠玉流苏。之后则是贵人的塌。六足榻上坐着一个披着头发只着中衣下裳的小女孩儿。

“少君,该灌发了。”塌边一个女子上前道。

“嗯。”小女孩应了一声,赤脚从榻上走下。侍女将帷帐撩开,以便她通过。女孩子绕过漆屏跪坐在蒲团上,她身子向前伸出头低下来。

侍女赶紧用绢布系在她脖子上,以免热水溅在衣服上。热水浇下,打湿了黑发。女子一边给小女孩灌发一边轻声道,“少君之发甚黑甚丰。日后定是极美。”

“鱼……”女孩子张开嘴,“快些吧。”

洗完头发,侍女们拿来绢布将小女孩的头发上的水珠吸干。圆铜镜照出的容貌并不是非常清晰,那女子打开奁盒取出木梳给她梳发。

奁盒外面以黑色打底,盒盖和盒身上都用朱色绘出精美图画。

细细的梳齿梳过留的不太长的头发,女子在女童身后道,“少君之发比前些时候长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