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帝点了点头,兼子膝行过来给他除掉头上的缨冠。那东西戴着漂亮,但是戴着睡觉就是感觉和自己过不去了。
取下簪子和帽子,兼子转身准备把除下来的缨冠放在镜台那里去,拖在身后的长发因为她的动作在洁白的褥子上弯出几个旋。
“你的头发和母后有点像。”
身后小少年的话让兼子捧着缨冠的手抖了一下,放下缨冠她转过身来“藤壶母后?”冷泉帝的生母藤壶皇后因为出家的缘故不能接受皇太后的册封,只能居住在宫外。
“记得小时候,父皇便崩逝了。我的亲人唯有母后一人而已。”儿时母亲的面容已经是模糊不清,但是那头靓丽的长发却记得非常清楚。
“可是,弘徽殿那个……女人……”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妇容妇德一项不占,吕后的狠毒好妒弄权却是学了十层十。”
兼子明白冷泉帝口中的弘徽殿并不是指现在的弘徽殿女御,而是朱雀帝的生母,前弘徽殿太后。当年藤壶皇后出家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前弘徽殿太后的嫉恨,藤壶皇后怕自己成为被吕后毒害的戚夫人,因此出家避祸。
那时候还是东宫的冷泉帝没有母亲外援,在宫里的日子想必一定不好过。
不把这帐算在前弘徽殿太后的身上,都对不住自己。
如今前弘徽殿太后因为亲子朱雀帝退位失去权势,迁居宫外。世上多的是附炎趋势之徒,即使是曾经的太后,恐怕日子也不那么好过。
小少年眼中闪过几丝快意,对于那个老女人来言,与其让她活还不如早早老死。但是他就是要她活着,要她好好活着看尽她下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