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越来越靠近灵山,琵琶感觉到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她有些许害怕,但是还是坚定地往前走:“我竟然有些害怕自己做的这些,会伤害到别人。”
“别人?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望舒意有所指地抬眼看了过去,她经历过巫妖大战的血腥,那场战争可不小,现在看到灵山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怀念。她杀心并不重,然而面对这种场面,独属于妖类内心的嗜血依旧会有冲动:“琵琶,你还真厉害。”
琵琶勉强笑了笑,慢慢地往前走着。她能够看到灵山佛殿之前,几座金刚雕像竟是碎裂躺在地上,也无人来清扫。而周围妖风四起,金色的佛光竟是变作了紫色,显得无比妖异。
这个时候望舒手中的月华不断喷吐,似乎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而琵琶手上也已经握好绿水了。虽然绿水并没有恢复过来,不过只是单单当做法器来使用也算是不错,所以琵琶也没有弃之不用。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着,走到最里原本应该是大雷音寺最为庄严而华丽的正堂,而今却狼藉一片。
坐在莲花座上的人一身黑衣,如同妖魔一般脸上有着诡异的微笑。偏偏样子却和以往一模一样,只换了一身衣服就变了人。
望舒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拳头,她原本不该来的,但是架不住自己好奇也担心琵琶便一同前来了。而现在,她在怀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错了。
“你不是如来。”
琵琶很是淡定,似乎知道对方伤害不了她,直接挡住了望舒,坚定地护着她:“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如来,只不过他不肯承认而已。”莲花座上的人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嘴边依旧有着轻佻的笑容:“你倒是有勇气。”
“你不是如来,也不是……多宝。”琵琶第一次在喝完了孟婆汤之后再度提到这个名字,内心痛楚的同时更加坚定:“你是他们内心的妄念。”
“真不愧是截教最后的弟子,竟是如此敏锐,你可唤我,无天。”无天手中不知为何拿出了一朵通身黑色的花,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怜悯了起来:“我真是忘了,你已经不是截教最后的弟子了。”
“最后一条生路就此断绝,不管是多宝的,还是如来的。”无天将花朵扔给琵琶,重新坐在了莲花座上,似乎心情十分之好:“我觉得很高兴,因为我终于能够出来了。”
“我是多宝,也是如来,同样属于我自己无天。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西天已在我掌控之下,哪怕如来回归了也没有办法。”
“这不就是你想要做的么?谢琵琶?”
无天的声音很是轻柔,在望舒听来却无比诡异,甚至于有种要不由自主相信他的念头。琵琶轻轻捏了捏望舒的手指,看着笑容愈加诡异的无天,对着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想要西天大乱,但是却不想是如今的场面。”
“你有什么好觉得不对的呢?一切都是你策划出来的,你如果对灵山还感觉到愧疚的话,便来打倒我好了。说起来,琵琶你也真是虚伪,心中爱着的那个人无法回应你,心中恨的那个人消失不见,而最后剩下的那个你又不想要,贪得无厌却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想要把最后一个影子也消灭净尽。”
琵琶依旧是在微笑着的,对着无天的话语不为所动,等他说完才开口:“我虚伪而狂妄,因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能够辨别那些我不要的东西,我也能够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需求。我从生来便朝着一个方向行走,只想达到我自己的目标。”
“所以你自称问心无愧,也自认为对世上之人能够坦然?真是天真可笑,也让人羡慕。”
无天并没有对两个人做什么,甚至于手臂一挥便让她们俩离开了灵山。琵琶按住了望舒,对着灵山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飞快地重新冲了回去,一把便带出来了一个人。
看着那只浑身浴血的猴子,望舒直接跳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刺耳了许多:“你想带他回广寒宫?不行!你带他过来我就和你没完!”
“你放心,我可不回你的地方。”琵琶哭笑不得,自然是让望舒安了一百个心。她刚才和无天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孙猴子的传音了,把他捞出来却很容易——无天的态度很明显,他动手的都是要死的“佛”,但是他并不想让孙猴子死。
最先死的便是当时最为靠近他的燃灯。此燃灯却也不是当初的燃灯古佛,而是那位燃灯道人。
琵琶闭上眼睛,她知道燃灯当时打死三霄,而三霄和多宝的关系十分密切,师兄妹之间无比亲密,如何能忍这个。但是看到燃灯手脚俱断,受尽折磨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双目睁大可以说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琵琶又觉得内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