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说……”
艾蕾的面部微表情越发认真严肃,现在她看上去像是个精神高度紧张的同声传译:
“嗯,没错!她说,‘我回来了’。ta-da-i-a。我知道,就是那个,日本人回家时用来打招呼的话?”
“……什么?”
我不禁为之一怔。
回想起来,过去我和母亲共同生活的那些年月,她每天下班回家,我都会第一时间对她说“欢迎回来”。起先是怀着欢欣与期待,后来日渐困惑迷茫,再后来便是日复一日机械、漠然、按部就班的重复,就连一丝微茫的期望也不敢保留。
因为,母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回来了”。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母亲,或许始终都无法发自心底地将我视为“家人”。
也许是出于责任感,也许是出于正义心,她将我带出了这座滋养罪恶的岛屿,独自将我抚育成人。但是,要她将和我共同生活的场所当作“家”,恐怕还是太难为她了。
(毕竟,我是那个首领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
“我听紫说过喔。”
面对愕然呆立的我,艾蕾有些笨拙地将脸偏向一边,仿佛在拼命斟酌用词一样皱紧眉头,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紫说,她原本以为永远不可能有人制服这种异能犯罪集团,所以她希望独善其身,谨小慎微地活下去。她为无能的自己感到羞耻,一直怀抱着心理创伤,所以更加无法面对这份无能的象征,也就是你。但是后来,她得知了‘异能特务科’的存在……”
“‘过去的我是多么愚蠢啊。我没有必要一生都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只要打败他,然后前进就好。’——那时候,她是这样想的。所以,紫决定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联系特务科。谁也不能保证,特务科中就没有‘那个人’安插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