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恩奇都已在滑道入口处优雅地单膝跪下,纤长指尖依然搭着我一边手腕,正向我投来满含期待的眼神:

“就一次,不行吗?”

我:“………………………………”

一分钟后,我视死如归地蹬直两腿,像具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坐在了滑梯顶端。

——我还能说什么呢?

——“色”字当头一把刀。将来我若是死了,多半便是做了牡丹花下的一捧花肥。

说起来,低头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岩窟王掏出的游泳圈表面,印满了不甚显眼的深色|猫咪图样。每一张猫脸都圆润饱满、眉开眼笑,似乎暴露了他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癖好。

若换在平时,我一定会别过脸暗自偷笑,然后在内心告诉自己“回家多把橘猫抱给他撸两把”。

但如今这一刻,岩窟王的猫咪游泳圈落在我眼中,却像极了中国同事常用的表情包“今天我是流泪猫猫头,我不骂人,只是流泪”。

“恩奇都,我还有几句遗言……呸,几句话想说……”

化身为流泪猫猫头的我嘴唇颤抖,好不容易才撬开自己咯咯作响的牙关。

“你、你滑下去之前,能不能从十倒数到一,给我一点时间作心理准备……”

“咦,要从十开始数吗?一般不是从三……”

“请从十开始!拜托了!!”

我毫无矜持地合掌哀求,随即发现松开扶手后自己无处依托,立刻又忙不迭地将手放了下去。

“嗯,可以啊。”

恩奇都随和大度地点头,接着便在我身后分开双腿坐下,毫无一丝芥蒂或邪念地伸手,就像初次见面时那般从我肩上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