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木户大妈跟你说什么了?还神神秘秘背着我,是不是要给你找媳妇儿了。”
“胡说八道什么!”
没想到我只说了一句话路德就清醒过来,字正腔圆地反驳我,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然而也许他就没睡,毕竟这家伙可是宇宙有名的欺诈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在我身边睡安稳。
“如果你没有反驳得这么激烈,我也许就信了你的鬼话。”
往常面对我如此高水平的咄咄逼问路德也许就会把事情告诉我了,但是今天他并没有再说更多,含糊其辞地应了几句,言语间有几分尴尬。嗯……也许是要娶媳妇儿了害羞吧。这样想着,我闭上了眼。
“最近……乱……”
我几乎要睡迷糊过去了,突然听到路德模模糊糊的声音,猛地打了个激灵勉强掀开眼皮:“什么乱?”
“世道乱!你这家伙,关键时候就睡着了……最近不要随便跑……”
我强撑着听了几个字,意识再次滑进黑甜的梦境,也忘记有没有回嘴——世道不乱的话,坂田银时他们还用得着打仗吗。
雨后便是艳阳天,木户大爷挖的几棵草药被我种在墙角根的花盆里,叶子顶端刚长出嫩嫩的绿芽就要掐掉,所以这几天我都一直在仔细盯着,防止过了最佳的制药时间。我在木户大爷那里问到了大概的制作方法,准备亲手试一试。
这些草药长在后山的山脚,容易采摘,然而必须经过精密的炮制才能变成止血良药。制药的方子已经遗失许久了。
这就是所谓“大概”的制作方法了。木户家祖上也是行医的人家,仿佛还比如今惨淡的情况好许多,但是由于防止那些祖传的秘方被其他人窃取,药方都是口口相传。到木户大爷他爷爷那辈人丁凋敝,医术也没落了很多,再者木户他爷爷本身并没有学医的天分,许多珍贵的药方都失传了。
木户大爷他爹虽然天分还行,却没有跨越时空的能力,更何况还英年早逝,这个方还是因为制作草药的原料易得才保留下来的。
听说完成度百分之百的药粉有见血封喉……啊呸,见血即凝的神奇疗效,听那意思,就算是动脉大出血都能给你直接堵死了逍遥渔夫。我猜木户大爷并没有在药方这方面骗我,不然这家也不会穷成这熊样了。
只不过那个传说中的神奇疗效引起我极大的兴趣——止血啊,让我自然而然想到某个主角天天被反派揍被妹子揍得跟血枪似的一天到晚往外喷,这药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于是我跟木户大爷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誓赌咒,一定要把遗落多时的药方从历史洪流中拯救出来,木户大爷被我燃得眼圈都红了,摆出十二分的支持态度。然后我又拿这说辞想去燃木户大妈一把,毕竟她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才更有直接的决定权。木户大妈拎着鸡毛掸子撵了我一个晚上,表明她坚定的不支持的态度。
她根本不相信身为女孩子的我会研究出什么药方,只觉得我在糟践东西。虽然她的这种思想有着极度重男轻女倾向,但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几乎没有奋斗方向的实验,可不就是糟践东西嘛。
木户大妈本来就看我看得紧,自从听说我要研究“历史洪流中的药方”之后就恨不得把我绑在裤腰带上,白天只要我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会拎着鸡毛掸子或者笤帚疙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但是[和谐]主席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作为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穿越人士,我不能因为鸡毛掸子和笤帚疙瘩就退缩,我的梦想是星辰大海!于是我决定在房间的东墙根隔出一小片做实验的地方。白天不行,就晚上进行,太阳下山后木户大妈是完全不管我的,她非常放心,这个家压根就没有油灯,除非我能摸着黑做实验。
于是大夏天的,我在屋里生了一堆火,用来照明。路德表示如果我不把火堆拆了,他就要把我拆了。
我就转移了实验地点,在屋后用破砖头垒出个试验台,药臼切刀平时就塞在实验台下面,我都想好了,这样就算木户大妈万一大半夜发神经要找我,我也能第一时间就翻窗跳进房间里装睡。
研究的道路是曲折而艰难的,那个药方遗留下来的讯息并不详细,却很复杂,因为就木户大爷所知,药方里掺杂了二十八味配药,每一种都要在制作过程中按照正确的顺序加入合适的量,所用熬制药品的泉水在每个阶段也需要一天之内不同时候的山泉。
山泉倒是易得,后山脚那口就是,我并不觉得正午时候的泉水和早晨的泉水会有什么不同,如果这个药方是真的而木户大爷又没骗我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正午时候泉水和早晨时候泉水中所含的有机物质不同,而这种有机物质也参与了药方中的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