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死了。
鸿漓破阵之后并未恋战,拖了三观尽碎的顾长别直奔篁山而去。然而终究是太晚了,他们抵达时只见尸陈遍野血海横流,村民不论人妖无一幸免,往日欢声尽作了哀哀鬼哭。
“……娘娘……长别,哥……哥……”
有个小女孩儿从血泊中睁开眼来,脸容蜡白气息奄奄,像是一瓣行将成泥的落花。
她的父母倒卧在她两侧,身首间仅剩一点皮肉相接,两臂却仍紧紧交缠着护住幼女。鸿漓倾身去看那孩子,只见一剑透胸既狠且快,不给人留半点生机。
“晚儿。”
鸿漓握住女孩儿的手,低头看见她血染的纤细脖颈上横卧着一道长穗,是自己为这孩子编的璎珞,冀望能守她一世长安。
可是如今的篁山血光遮眼,唯见滔天罪业,不见长安。
“晚儿,别睡。”
她又叫了一声,很想把这孩子留下。但晚儿的身躯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了九凤炽烈的妖力。
“娘娘……晚儿……好……难受。晚儿是……是不是……再也、不能……不能……长大……了……”
“不会的。”
鸿漓已有许久不曾和风细雨地说过话了,开口时有些生硬,轻柔低哑如一把握不住的流沙。
“娘娘说过,你将来会出落成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比娘娘美上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