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别走神!!”

夙沧见状忙亮开嗓门大喊,玄霄猛地一凛,以手掌抵着晚儿的脑门就要将她拨开。但晚儿却像找黑心包工头讨薪的民工兄弟一般死死勒紧他腰身,玄霄使了五成力也未能甩脱,眼看着周围其他活尸就要接踵而至。

夙沧登时着了慌,顾不上多想就返身冲回到重围之中,捉着晚儿肩膀将她从玄霄身上撕了下来。拉扯间晚儿颈上有什么东西崩断开来,仿佛是个给小孩求福气的璎珞圈儿,顷刻在地下稀稀落落撒了一片零碎珠粒。玄霄不经心地瞥去一眼,不料却被满地狼藉间的“某个物事”吸引了视线,再也挪不开分毫。

那是系在项圈上的一串流苏,绞线手法歪歪扭扭不堪入目,仿佛一撮被烧过的牛尾巴。

而玄霄今日以前,也曾在某处、怀着无可奈何又略带欣慰的心情,亲眼目睹过如此……令人难忘的手艺。

“师弟,你没事吧?!”

夙沧却没注意到地上那熟悉的物件,她毕竟只生了一双眼睛,此时全放在玄霄身上,哪里还顾得着其他。井中树藤已借着尸群掩护悄悄缠上了玄霄双足,夙沧俯身去扯,谁知那韧劲十足的藤条却像在人血肉里生了根,比方才坚固了不知多少,她空有一身怪力,竟是怎么也解不了这以柔克刚的路子。

待玄霄回过神来,只见夙沧正抓住一根青藤手撕牙咬忙得满头大汗,心头微有触动,但他神色仍是严谨冷淡的:

“师姐,我无大碍,你先顾好自身——”

夙沧脸上倏地晃过个笑,挥了把汗雨挺起身来,边扎袖管边沙着嗓子道:“有你这句话,我今日生死进退也同你在一处。……师弟,给我把牙关咬紧了!!”

话音刚落,玄霄只觉得方从晚儿手中挣脱出来的腰身又被箍紧了,连视野也瞬间天旋地转地颠倒过来,目之所及处,只剩下一片被鸡骨架遮去大半的浩瀚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