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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琼华派终于享受了一段自夙琴、夙沧上山以来便极为罕有的和平时日。就像当初签到打卡般一成不变的修仙生活令她们心生烦厌一样,如今她俩对“恶意惊扰他人修仙生活”的生活也觉得腻味了,便稍稍沉下性子来寻思新的消遣门道,其他弟子方才挣得一隙喘息。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夙沧渐渐觉出,琴姐大约已不止把云天青当亲兄弟,而是真对他有些“那个意思”了。
也许因为他脸蛋清俊性情开朗,也许因为他跟自己一样,对夙琴每一句不合时代背景的疯话都听得耐心仔细,不时还能学以致用拿来说笑调侃一番,无形之中就生出种不是娘家胜似娘家的亲密。
更何况怀春女孩儿多多少少曾在心里描画过那么一个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飞扬,一身的浪子风流,满肩的江湖快意。他在无尽延展开去的辽阔天地里放肆大笑,眼神却永远是坚定通透叫人安心的,仿佛跟着他便哪里都可以去,有他在便什么都不用怕。
云天青正是这样的人。
这些日子她亲眼见证琴姐跟着云天青漫山遍野地疯跑,看过水看过花看过昆仑雪顶的落霞,在月光下的田地里摘过瓜,从琴棋书画一路胡侃到鸣人路飞葫芦娃。有一回夙琴在后山开得正艳的凤凰花下停住脚步,若无其事地扯开半幅嘴角向云天青笑了一笑:
“也不知咋的,我老觉得这凤凰花是给别人结对儿看的,就是没人陪你来过,我跟你来这里也算圆满一回。”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正透过这片红花看向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但其中又盛着无限怀念与温柔,像远游的旅人盼望归家。
“话说回来天青,你觉得凤凰花为啥这么红呢?莫非下面埋着尸体?”
——也只温柔了三秒钟而已。